大乱之后,武宁城闭门三日,四门再开。
飞马奔走,不知朔州将要动乱至几时。
马捕头被临时推上太守之位,忙得焦头烂额。若非行人多是行色匆匆,只怕是无人看得出,那三日之前曾经发生过的大事。
朔州官场,将要从头洗牌。
天上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东门大街“司鼎”酒家,来往顾客,也比平常时候要少了许多。这家店以鼎食文明,将小鼎加热,再将肉食放入其中,别有一番风味。
店外拴马桩上,拴着两匹骏马,一匹漆黑如墨,一匹俊白似雪。
如今在那店铺之中,唯有靠窗一张大桌坐满。
桌边有阎三更,何必知,屠炭,楼兰,小木头,还有张掌柜作陪。
店中小二将菜色上来,忍不住对阎三更看了几眼。
至少在武宁城中,阎三更这张脸已经有了一定的辨识度。不过众人并不能从店小二眼中看出尊重或是敬畏,在那隐约之间,似乎还留着一些厌恶。这从店小二放鼎的动作颇为粗暴,就能看出端倪来。
阎三更看着稍稍溅出的汤汁,略微皱起眉头来。
张掌柜见状赶紧出声安抚,“三爷,您前两天出了风头,不过吗,你也知道斗升小民的心思。”
何必知摇晃着红扇,“不外乎两种人,一种觉得咱们杀了梁饮冰,但是扰乱了平日安宁,故而不喜。另一些嘛,则是对梁饮冰颇有好感的,他们可不管梁饮冰做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是咱们动的手。”
屠炭闻言脸色一黯,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他难得地举起酒杯,自饮自酌了一杯。
阎三更大大咧咧地斜靠着窗子,“要是整天为这些破事儿心烦,那我还活不活了?没这必要,把自己累得慌。”
张掌柜连忙称是,赶紧给阎三更敬酒。
阎三更自然是来者不拒。
小木头倒是对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颇为好奇,看着张掌柜问道:“张叔叔,所有后来的事情是怎么收尾的?”
张掌柜笑着解释道:“城中军政两事,目前由马捕头暂时负责。饮冰堂已经关门,倒是梁饮冰手下得力干将魏术还没抓到。”
小木头有些忧心地说道:“也不知道武宁城的百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做。我娘亲说过,除恶务尽。估计……”他那小小脸上,竟然露出一丝不忍,“恐怕会死很多人吧。”
“也不全是坏事。”何必知的眼睛在街道中那些大姑娘的身上溜达,“武……你娘正愁在北境伸不进手来,现在倒是好了,牛富路一死,虽然会有些余波,但是多多少少是个重掌北境实权的机会。”
“不错。”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店门口传来。
众人扭头去看,便见到一袭花袍,带着妖娆千面,烟雨蓑衣方寒走入店中。令人惊奇的是,风易飞竟然跟在他们三人的身后。
三人撑伞,一人身穿蓑衣斗笠。
张掌柜见到姜杉他们三人赶忙站起身来,口中连称,“老板。”
花袍姜杉对张掌柜招了招手,示意他不必拘礼。
张掌柜赶忙不说话了,将位子让了出来。
方寒给姜杉引路,姜杉便在阎三更身边坐下。他嗅了嗅鼻子,眉头挑了起来,“好酒。”
阎三更手边那酒放在热鼎之中,用瓷瓶装着热水泡着,那酒香便挡也挡不住。阎三更直接对姜杉翻了个白眼,“喝酒的时候你这家伙就知道来了?”
姜杉笑而不语,自己伸手拿过酒壶,摸索着给自己倒了一杯。
千面在一旁解释道:“武宁城封了门,我们知道事情之后赶来,实在是混不进来,也只能拖到了今天。”
何必知只是瞥了他们几眼,随后便将目光落在一脸沮丧的风易飞身上。他合起红扇,对风易飞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风易飞摇头说道:“马叔叔不让我进门。”
张掌柜紧张地说道:“你没翻墙吧?”
风易飞连连摆手,“不能这样,菲儿已经……我不能做这种事情。”
阎三更和何必知同时一手扶额,“你这个小子,真是傻得没边了。”
姜杉已经连喝了三杯酒,这才将酒杯放了下来,“也就是小飞这个良心在,不然不知道你们几个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阎三更又白了姜杉一眼,不耐烦地敲着说着,“小飞啊,你怎么跟这个混蛋混在一块儿了?”
风易飞解释道:“我被马叔叔拦在了门外,不过他们正好从门里出来。我认识方哥和千面姐,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何必知挑了挑眉,“你们来找马丹日?”
姜杉笑着说道:“谈些事情。”
“谈事情?让我想想。”何必知用扇子敲了敲额头,“你们也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将北境江湖重新洗牌?”
姜杉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只是恰逢其时,我们看马捕头力有不逮,便准备提供一些帮助。至于整顿江湖中事,这不是一蹴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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