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三更一马当先,官兵也是严阵以待。
判官发出一声长嘶,惊得黑甲骑兵胯下战马躁动。这些战马已经被骟了,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性格变得温驯了许多,不会轻易有情绪上的起伏,但是在判官这等马王的威胁之下,他们依旧难掩本能的恐慌。
一众骑兵使尽全力控制自己胯下的战马,不想在第一时间失了先机。可就在此时,长街尽头又奔出一道白色身影来。
白玉狮子同样发出一声嘶吼,那声响比之判官稍显文弱一些,但是更具穿透力。白玉狮子和判官的嘶吼声接连而来,竟像是融为了一体。
在场的黑甲骑兵再难控制住胯下战马,已经几人被战马向后掀翻在地。那严阵以待的阵列更是松散开来。
阎三更哈哈一笑,驱马上前。他这次并没有抽出重刀无锋,就连雪静直刀也不曾使用。众人只看到他双手不断在腰间舞动,无常飞刀被一柄柄甩出。阎三更这刀虽然叫做无常飞刀,却是取了十殿阎罗的意味,他身上一般情况下只会配备十柄。
在之前和梁饮冰的斗争之中,阎三更虽然用过了飞刀,但也全部回收了回来。幸好屠炭就在身边,帮他重新调试完毕。
如今阎三更双手齐飞,迅速将十殿阎罗全部派了出去。但凡是胆敢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人,都是用着飞刀伺候。
骑士们原本已经松散的阵列顿时呈现出溃败情形。阎三更在前面领路,就这么带着身后白玉狮子,还有白玉狮子身上的屠炭与何必知,飞速地穿透了敌阵。
赵同知之前还信心满满,这会儿已经慌了手脚。他紧张地看着梁饮冰,慌乱中又带着命令式的语气,“梁饮冰!你的部下在做什么?”
梁饮冰也不气恼,只是抬手挥动。然而那围墙之上,居然只落下了零零散散的箭支,根本不像是方才那样的箭羽。阎三更此时已经抽出了重刀无锋,这些凌乱箭支在他面前根本就没有派上半点用场。
赵同知气得哇哇大叫,“梁饮冰,你到底在做什么?”
梁饮冰心中只感觉不妙,立马扭头去看屋顶方向。他只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如同细风一般从屋顶上飞速掠过。屋顶上的弓弩手被那身影一触,立马便有几人惨叫着栽倒下来。更多的弓弩手则是握住手腕跪地哀嚎。
“风易飞!”梁饮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做出这一切的人,自然是就是飞贼风易飞。他虽然不杀人,但是以他的轻功,只是面对这些弓弩手,而不是被骑兵与步兵围追堵截的话,可谓是轻松至极。他没有伤害那些弓弩手的性命,最多就是将他们的手筋挑断。
长街之上,步兵已经重新涌了上来,堵住众人的去路。而在屋顶之上,风易飞毕竟只有一人,其他更远处的弓弩手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立马调转了瞄准方向,减缓了风易飞前进的脚步。
这些弓弩手的合围很有章法,显然是多有训练。他们的射击并不是一拥而上,而是分有先后主次,更难得是颇有节奏。他们先是逼迫风易飞转向,然后在风易飞的落脚处提前放箭。这番动作让风易飞的处境艰难,举步维艰。
可惜,阎三更他们并不是全无应对之法。在他们四人之中,屠炭除了是个机关师,更是一个神射手。
看到风易飞被弓弩手压制,屠炭立即出手。
之前在小院子中,他已经将多余下来的短弩收集到了一处,由他统一使用。就和他的性格一样,屠炭并不会轻易出手。他的短弩有限,但是他的耐心仿佛永无止境。
屠炭在人群中瞄准了好一会儿,终于眯起了双眼,拉动了袖中短弩的机关。他瞄准的就是屋顶上这些弓弩手的重要节点,也就是他们的指挥者。
这些弓弩手的总体指挥权自然是在梁饮冰手上,但是在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自然还需要很多临场指挥的武士。
屠炭便是用他这一双鹰眼,从人群之中将那些小队长似的人物分辨了出来。作为一个一流的机关师,屠炭不仅是心灵手巧,更是目光如炬。哪怕是在颠簸的马背之上,他那如同铁钳一般的双手,依旧没有半点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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