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食材又再落下,却是被他一一接入碗中,半点油腥也没落在桌上。
“二哥!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少年气鼓鼓地瞪着白袍男子,“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怎么能糟蹋……”
白袍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往桌上轻轻一拍,“这里有三十两,随便你去找什么吃的,两个时辰之内,我不想看到你出现在我面前。”
少年赶忙将自己碗中食物一扫而空。他手掌在桌上一扫,那锭银子便没了踪影,“我就知道二哥对我最好。”
“别在这里和我装什么乖小孩儿。”白袍男子无奈地挥了挥手,“要是那个蠢货也在,还不知道你跟谁亲呢。”
少年吐了吐舌头,一翻身就上了屋梁。他身影一闪,顿时便没了踪迹。
也就是在此时,垂帘之后那青鸾姑娘的琴声告一段落。
白衣男子立即用纸扇拍打起手掌来,“青鸾姑娘的琴声果然是北境一绝,何某只想日日在此倾听青鸾姑娘的琴声。在这武宁城中,何某也只有青鸾姑娘这点牵挂了。”
“何公子的声音总是这么温柔,青鸾又何尝想要和何公子分开?唉,青鸾只是担心……”青鸾姑娘那清脆的声音也从垂帘之后传了过来,“只怕何公子并非是真心对待青鸾。”
何公子赶忙站起身来,“青鸾姑娘何出此言?何某对姑娘一直都是真心实意。”
青鸾姑娘幽怨道:“若公子当真爱护青鸾,你我相识已有半年,为何公子至今不愿成为青鸾的入幕之宾?”
何公子无奈摇头,“何某支援与青鸾姑娘成为知己,至于其他,何某只觉得会玷污了你我之间的感情。”
青鸾姑娘竟是小声啜泣起来。
“青鸾姑娘。”何公子站起身来,行到垂帘之前,伸手去扶垂帘,可是等他手指触到垂帘却又立即放下,“青鸾姑娘为何流泪?可是何某说错了什么?”
“并非公子之错。”青鸾姑娘呜咽出声,“青鸾只是想到,青鸾这些年也是见到了不少恩客。官爷才子,武将浪人,他们从一开始都说是为青鸾的琴音而来,可到头来谁不是想欺辱青鸾?唯有公子你,你我相交半年,公子只为听琴,甚至都没有见过青鸾的面容,青鸾,青鸾真是不知如此知己,该如何回报。”
何公子叹了口气,“何某也是寻常男子,何某只是不想,不想强迫姑娘,做任何心中不愿之事。”
“如果说……”青鸾沉默了片刻,却是盈盈行到垂帘之后。她一伸手拽住了何公子的手腕,“青鸾是自愿的呢?”
青鸾姑娘轻轻一拽,何公子已被拽入垂帘之后。
武宁城太守府中,牛富路的书房已是一片狼藉,“你再说一遍!”他一脚将价值千两的屏风踢烂,“龚袭未得我令便私自出兵,结果五千人!没错!是五千人!不知所踪!?”
他那管家跪在废墟之中,吓得瑟瑟发抖,半句话也不敢说。
“五千人马!”牛富路将书桌上的文房四宝全部扫落地上,“这五千人马若是全部投了狄国!我这颗项上人头,便已是放在阎王桌上!还有!还有那个孩子呢!那个孩子那哪里?”
管家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不,不知所踪。”
“废物!”牛富路将书桌踢翻,“全部都是废物!”他一把抓起书柜上的瓷瓶,往管家重重扔去,“滚出去!”
瓷瓶在管家身边炸裂,溅起的碎片将他脸颊划开。他就连脸上的血液也不敢擦,赶紧连滚带爬地爬出了书房。
书房之中,满是牛富路的咆哮。
别院之中,武梦倚窗而坐。她手中拿着一张纸条,纸条末尾有一个鹰爪标记。她将纸条看完,随后将纸条在烛火之上点燃,“姜杉啊姜杉,你这是在玩火。不过……”纸条化作灰烬,“孤愿意陪你赌上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