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千载来生不忘故国情

摁在地上打。”孙伯稍稍顿了顿，随后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个世道，让老夫看不明白了。”

    阎三更没有说话，只是等着孙伯的下文。

    孙伯沉声说道：“我们鬼见愁存在多年，一直都是在江湖暗中行动。如今这个计策将会让我们鬼见愁彻底暴露在天下人面前。这代表着什么，你可明白？”

    阎三更毫不在意地撇了撇嘴，“鬼见愁分裂成了四股，黑煞派，亲王派早就已经如此高调，再加我们一个，又能算是什么大事。”

    “这不一样。”孙伯无奈地叹了口气，“亲王派投靠朝廷，那对朝廷而言便不存在什么威胁。至于黑煞派，乃是一心向利，就像是当年已经覆灭了的黑一门。这种组织对于朝廷来说，虽然有些麻烦，但并不是什么棘手的问题，甚至在很多方面，朝廷还有用得上他们的地方。但是，持古派却截然不同。”

    阎三更显然也没想明白这里面的关节。

    “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孙伯恶狠狠地瞪了阎三更一眼，“持古派的立场乃是为燕国百姓而战。这就代表着，持古派与朝廷之间必定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民与君，孰轻孰重，自古以来便是争论不休，或许如今燕王武梦还能暂时与持古派合作，可是多年之后呢？再说江湖黑道，持古派更是不容于人。你该知道，许多江湖帮派并没有独立的营生。他们获取的钱粮全部都是从百姓之中而来，这些人必定将持古派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说到此处，孙伯顿了顿，随后总结说道：“持古派的理念，已经是不容于黑白两道。若是再做了这件事情，持古派直接暴露在众人面前，那便是公然与黑白两道叫板，你可想过这个后果？”

    “老头儿，你说完了？”阎三更皱了皱眉，随后俯下身子，双手扶着轮椅的扶手，盯着孙伯的眼睛，“所以，担心持古派出事，这件事情就不去做了？”

    孙伯被阎三更问得一愣。

    阎三更站直身子，张开手臂，“老头儿，世道不一样了。如今鬼见愁已经四分五裂，燕国内外更是暗潮涌动。若是担心自身安危，我们便不做事了，那我们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我大概是明白烛龙那小子究竟想做什么事情了。”

    这次，就连千面都侧耳倾听起来。她虽然跟随在烛龙身边多年，却从来都没有看清过烛龙真正的心思。

    阎三更咧嘴大笑，“持古派，便是要做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利刃！做成这件事情，没错，会让持古派成众矢之的，但是只要持古派一天不倒，便是让天下宵小记得，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不是他们欲壑难填的猎场！无论这人是江湖蝼蚁，还是那高高在上的王！持古不灭，燕国永宁！”

    “持古不灭，燕国永宁？持古不灭，燕国永宁？”孙伯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几遍过后，他便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兴致阑珊的摆了摆手，“老夫果然是老了，这个世道是属于年轻的世道了啊。”

    “烛龙这小子。大手笔，大野望，大视野。”孙伯调转轮椅，朝屋外驶去，“老了，老了啊……”

    屋中还剩下阎三更他们三人。

    千面疑惑地看着阎三更，“三爷，你怎么这么明白烛龙心中所想？”

    阎三更咧嘴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当然是我胡咧咧的，谁知道烛龙那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不过，既然都吹上了，老子还能输给孙伯这糟老头子不成？不能输啊！”

    千面闻言顿时一愣，无语地看着阎三更。屠炭露出果然如此的微笑。

    阎三更倒是全不在意两人的反应，一转身进入了内屋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