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吩咐冬雪送了胡氏走了,春香才回了房来,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卫如意,仔细瞧瞧眼圈微微有些泛红,倒似是哭过一场似得。
卫如意瞧得真切,也不点破她,只是吩咐道:“你与赵妈妈随我去趟库房。”
春香素来稳重,轻声应着,却是忙忙抹了抹眼角,跟着卫如意向外走去。
虽然早有准备,但打开库房时,卫如意与赵妈妈春香三人还是结结实实吃了一惊。当初卫如意嫁进殷府来,那一百二十抬满满的陪嫁大都不曾动,尽数放在库房里,原本这小小的库房被堆得满满的,不曾想到如今尽然空空的了,只有些字画还有大件的木器家具摆设,先前的
数十套上好齐整的毛皮料子和尺头全都不见了,连同卫家陪嫁来的贵重古玩,只剩下空空的箱匣。
赵妈妈这一下脸色白得吓人,库房先前都是她管着的,这些陪嫁她时时过来查看,就怕被人动了手脚,不想才走了一月光景,竟然全部不见了,她慌忙上前把所有黑漆木箱都打开来,里面已经被翻得凌乱,不见了许多物件。
“这,这怎么会呢!先前这里可是一件也不少的,我时时来查看的……”赵妈妈面如土色,那可是二少奶奶的陪嫁呀,是她在殷府安身立命的唯一依仗了,现在可怎么好。
卫如意却是冷冰冰看着这些箱匣,这都是她母亲卫大太太在世时候一点点精心替她置办的,时至今日,她还记得当初母亲病得重了,却还叫了丫头捧了织着凤穿牡丹的蜀锦衣料到她的榻前,强撑起身子亲自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这才放下心来,吩咐人好好装到箱匣里,把与她的陪嫁看得那般重要。
如今已经尽数被殷少君取了去,是要送去朱家做聘礼吧!
她慢慢走过去,从箱子里取出那些剩下不多的字画,都是名家真迹,虽然不算十分珍贵,却也是难得地,轻轻抚平上面被翻乱的皱褶,良久才开口道:“妈妈把我陪嫁的单子拿来吧,细细查一下,看看少了哪些。”这些是她的陪嫁,是她母亲亲手为她打点的,从卫府里抬过来的,只是希望有了这些她能得夫家看重一些,能够日后即便不得看重也能有条活路,却不是给殷少君拿去讨好朱家,迎娶别的女人作聘礼的,她要一样不拉地讨要回来!
望着陪嫁单子上少了的大半物件,赵妈妈和春香都不由地时不时看一眼站在库房中的卫如意,二爷这回怕是彻底让二少奶奶伤心了,这许多陪嫁都被挪了去,还是在二少奶奶病着的时候,这下却要怎么收场才好。
赵妈妈叹了口气,上前轻声道:“少奶奶可要与二爷说一说,少了这许多……”
卫如意却是摇头:“不必了,妈妈设法托人把这些字画送出去换成银钱吧。”
赵妈妈愣住了,把字画拿去换了银钱?二少奶奶这是要作何?这些可都是她的陪嫁呀!
卫如意并不回答,却是另有所问:“李忠可是还在庄子上当庄户?”
李忠是赵妈妈的独子,赵妈妈的当家早年便已经没了,卫大太太便把李忠安排在卫如意陪嫁的庄子上当庄户,就是为了赵妈妈能忠心伺候卫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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