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训诂传》就是带着毛家注释版的诗经,这也是河间君子馆赖以立命的学识。
许是因为风的缘故,老人的胡子也跟着微微颤动着。沉默半晌,毛苌才开口:“如此就多谢小君子之德。”
“那九儿就先失陪了。小五,等毛公记点清楚后,记得帮忙装车。”顾紫微吩咐完自家的仆役就离开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顾紫微离开后,装满了书的房间里就只剩下毛苌和他的侄子两个人。在侄儿的搀扶下,老人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得抚摸着堆积如小山一般的书籍。
“有此书,吾便可以昂首见毛家先祖矣。”毛苌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当日秦皇焚书时,汝大父①携家连夜奔逃至河间鲁垣,隐姓埋名背井离乡。度函谷关时更是散尽家财贿赂守关秦吏,才使这传承不绝。到了鲁垣县,家中没了生计,汝大父不得已去做了讲席先生,全家就靠他和女眷浆洗些衣服,吃糠咽麦勉强度日。”
“即便如此,汝大父还是不忘编纂整理《诗》成书,待吾长成又一同为《诗》做注,日夜苦心潜读,笔耕不缀。才有了《毛诗》,才有了今日的河间君子馆!”
老人年纪大了,咳嗽了两声,缓了口气后接着说:“有此千本《诗训诂传》,又有河间王帮扶,我毛家当为显学。不过切记有此今日来之不易,切记勤学,切莫荒废,切莫荒废啊!”
“这顾家小君子于我毛家有大恩,日后若其有所急,我毛家必要倾力相助。”小毛公叮嘱自己的晚辈。
“侄儿谨记。”毛桐默默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他搀扶着自己的叔父,老人很轻,好似一阵风就能刮走。老人也很重,不然又怎会是那顶天立地的男儿!
“去将书装于车中吧,你和河间王的卫士多跑几趟,别劳动顾家的人了。”毛苌吩咐毛桐道,毛桐自然领命。
小五见老人出来,于是赶紧招呼顾家的仆役一起装车,老人谢绝,但小五坚持是奉小姐的命令,不敢抗命,闻听此言毛家也没有再推辞。
……
“毛桐,再拿本书于吾看看。”马车之中,老人吩咐着侄子。
“叔父,不过片刻,这已经是第四次了。”毛桐笑着抱怨道,不过手没停,又拿了一本《诗训诂转》给老人。
“嘿嘿。”老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他翻开书,贴近了轻轻嗅着墨香。
“待吾死后,不必陪葬金银,将一本《诗训诂传》陪葬于身边就好。”老人说完又犹豫了下,“罢了,书难得,与冢中枯骨亦无用,陪葬几张纸,一支笔便可。”
“叔父,言之尚早,北平献侯生一百有四,辕固生年九十尚往返长安,何必出此言。”毛桐有些不忍,宽慰自己的叔父。
“你记下就是了。”
……
又到了食时,王狗儿和他的小伙伴从家里拿了碗,向一座气派的宅院跑去。
这座院子本是齐太公的,后来齐太公儿子升官,他们便举家搬迁到齐大郎治下,院子空了出来,被顾家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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