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她想过还会有下一个人,却没想过下一个人会是时君。
她想都不敢想。
时君面色却很平静,还在认真思量着。
“这四起案子若是真是这个联系,那肯定会有第五个人,若凶手真是钟临慕,那第五个人肯定会是我。”
“时君……”
周情看着这样淡定从容的时君,不知为何,莫大的悲伤袭来,瞬间酸了鼻子红了眼睛。
他这是在聊他的命啊,为何要这样的淡定从容?
时君转头,对上周情的视线,幽深的瞳孔中终于泛起了涟漪。
“周姐,我不想死。”
周情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女强人,就像表妹给她的备注那样,精英表姐。在她这个年龄,能达到她这个高度的人,也算是精英,是佼佼者了。
她一直以为她能走到现在是因为过人的能力,还有绝对的无情。现在却因为这样一句话落泪是怎么回事?
时君看她落泪,撑着拐杖走到她面前,扯了张纸巾递给她。
周情眼泪一顿,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纸巾,有些不可思议。
见她半晌都不接,时君一脸嫌弃的就着纸巾在她脸上扒拉了两下,将两道泪痕擦掉,然后拄着拐杖进厕所,不一会儿就是水流的声音。
周情嘴角一抽,站在厕所门口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这待遇怕是连你那小女朋友都没有过的吧!”
时君烘干了手,又拄着拐杖越过周情,坐到沙发上,盯着显示屏前的青花瓷瓶道,“以后会有的。”
周情站在厕所门口,看着时君孤寂的背影,良久,方才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以后会有的,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很多……”
时君真的是一个很简单的人,失去父母后,孤身一人在外流浪,追着不是梦想的梦想,只因那一句“我家小君有副好嗓子,以后可以当歌手”。
他真的很简单,简单到一眼便可以看穿他的想法,他的性格,他的生活。
简答到唯一所愿就是——活着。
时君不想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想活着,即便活着生活不那么美好,即便活着要面对许许多多的挫折,可当一个人连期许都没有的时候,那些不美好,那些挫折也会成为转变成一种期许。
活着,受苦也是一种感受,一种期许,一直希望。
这些不是冷冰冰的尸体,虚无缥缈的灵魂可以体会的。
马上中秋了,竹城的雾越发浓厚起来,微弱的光透过云雾,洒落大地,一风一光之间,丝丝凉意袭来。
莫无笙拢了拢外套,提着便当进了住院部大楼。
莫无笙的伤只是看着吓人,却只是伤到皮肉,不过修养了几日便又活蹦乱跳了。只是脸上青一块儿红一块儿的不是一时半会儿消得掉的。
但她已经看明白了,时君对着她那颗猪头都下得去嘴,想来也不会嫌弃她现在的脸的。
时君已经可以出院了,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主要是掩钟临慕的耳目,他还是决定在医院住着,表面上没有任何动作,背地里却和周情策划着扳倒他的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