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宓银枝蹲了下来,手落在一片稚嫩的树叶上,嘴角抽了抽,似是想笑,却没笑出来。倒是眼中泛起了涟漪,一点点的凝聚成了泪珠。
“要死了连个招呼都不打,真以为我不会伤心吗?”
宓银枝手指轻弹叶片,看着那棵木兰随风摇曳,扯出一抹不算真诚的笑,“还真别说,我真就不会伤心了,死就死吧,我还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可别指望我殉情与你团聚,我告诉你,不可能!”
树叶随风轻动,好似在点头。
罗延轻叹一声,“这是他耗尽修为,用辛夷种下的树,也是封印邪气的开关。”
辛夷枝?宓银枝下意识的摸了摸头发,那是她今日出门的时候随便找的根筷子插上的,辛夷枝昨天被温月容拿走了,没想到是这个用处。
宓银枝嘴角微扬,又弹了一下树叶。
罗延眉心微跳,加重了声音,“姑奶奶哎,你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是封印,封印邪气的!”
宓银枝眨眼,“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你还碰,你还弹?万一弹坏了邪气跑出来这么办?”
宓银枝讪讪收回手,不由嘀咕道:“还不让碰了~”
罗延只差翻白眼儿了。
“你可以走远点不,我还想单独和他说说话呢!”见他实在没有第三者的自觉,宓银枝只能赶人了。
罗延吹胡子瞪眼儿,走前多次强调不能碰那木兰。
宓银枝等他一走就又弹了一下树叶,低声道:“我还就碰了,你奈何我?”
他自是不能把她怎么样,他不但奈何不了她,还得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
宓银枝弹了两下便没劲儿了,看着那小树苗青葱稚嫩的样子,又想到那个淡漠如雪的人。
“啧,之前还想着你会为了万物放弃我,邪气还不信,说你会救我……我差点就信了邪,没想到把身心都交给你了,你却装英雄,壮烈赴死了……你逗我玩呢?”宓银枝斜眼睨着那棵小树,咯咯的笑了起来,“温月容,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啊?好像没说过,或者说了我没记住了,你别见怪啊,这肉麻的话一本正经的来,我是说不出口的。”
“其实这样也好,你就记着,死也给劳资记着,你死的时候,都没有听到喜欢的姑娘给你说句喜欢,那说不准还给气活了。或者,一直记着,喝了孟婆汤都惦记了,这样……来世,是不是可以,记得我?”
宓银枝念着念着,嘴角的笑越发的灿烂,眼睛却越发的酸涩。
“也罢,死就死吧,好在,这一世不过百年,不知来生,可否再见?”
宓银枝坐在一旁的石墩上自言自语,不知不觉间,便被泪水糊了眼,模糊的视线中,小树苗依旧无忧无虑的翩翩起舞,完全不明白她的恨。
“你可别动了,你一动我就想掐死你!”宓银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那小树苗。
奈何小树不解意,依旧随风而动,完全不虚她的威胁。
宓银枝泄气,仰头向后倒在了草地上,阳光刺目,随手扬起袖子遮住了眼睛,袖子太短,根本遮不住。
她一贯窄袖,只为行事方便,不像温月容那般,长袖轻袍,行动间都是清风雅致,自成风流。
“要是有个宽点的袖子就好了~”宓银枝暗自嘀咕着,眼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随即轻袍落下,遮住了她面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