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空渐渐明朗,任由阳光洒在身上,脸上,印出面上的泪痕。
温文殊站在门口,看着院中人孤寂的身影,默默不语。
罗延撑着门框,望天轻叹,“他还是做了这个决定。”
温文殊淡淡瞥了他一眼,“闭嘴。”
罗延被他声音一唬,吓得不敢说话。可转眸仔细一看,不难看出他眼眶的红,还有荡漾着的泪花。
罗延啧了一声,也没在奚落他。
日暮西山,天空一片橘红,像是在预示着什么。院中的人儿沐浴在夕阳中,被染上了橘色,显得死气沉沉。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真好看。”宓银枝轻声道。
干涩的嘴唇因为突然开口而张裂,一滴血从伤口处冒了出来,合着夕阳的橘光,残破又美丽。
温文殊心胸微颤,抿唇不语。
“这是我看过最美的夕阳。”宓银枝又道。
温文殊看着那小小的身影,相信她这是在和他说话,嘴角嗫嚅,回答道:“这也是我看到最美的夕阳。”
宓银枝偏了偏脑袋,靠在一旁的老树上。
“以前,我一直觉得,天刑村的夕阳才是最美的。初见温月容的时候,夕阳洒在他身上,月华之色和夕阳之光相交辉映,我真看不出来,是人更美还是夕阳更美。那时候开始,我喜欢上了天刑村的夕阳,几乎每天到那个时候都会出去看几眼。”宓银枝闭上了眼,细细感受着夕阳的暖。
“十多年了,我现在才发现,最美的不是夕阳西下的暖黄,而是日薄西山的残破。”
以前喜欢夕阳,是因为夕阳下的美人赏心悦目。现在喜欢的夕阳,是美人迟暮,却依旧风韵犹存,生命的最后,绽放出了最美的橘光。
温文殊看着这样的宓银枝,说不出话来。
她对温月容的感情,只有两人知道,外人怎会理解。
罗延却是看到她头顶的青黑,整张脸都跟着黑了下来,跳下垓延跑到宓银枝身边,广袖在她头顶扇了扇,将那一团黑影扇掉。
“逝者已矣,节哀呀!”罗延在宓银枝怪异的目光中纠结半晌,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他是阎罗王,看得最多的便是生离死别,说得最多的也是生死,可在此时,面对生死,他却说出曾经的公式花言,只憋出了最普通的一句逝者已矣。
温月容的死,他也有错。没有他的招魂,命运的轮盘就不该转到如今的地步。
宓银枝别开眼,望着天边的夕阳渐渐散去,黑暗笼罩大地,便猛的站了起来,吓了罗延一跳。
“你要干嘛?”罗延追随着她的步伐。
宓银枝上了垓延,罗延惊呼,“你别寻死啊,难得活一世,可不能就这么想不开了~”
宓银枝进了屋,罗延站在门口惊呼,“宓姑娘,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温月容他……”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刚好磕着他的鼻子额头。
“呃……”
罗延瞪着斗鸡眼,看着眼前的青黑,幽幽的向后倒去。
------题外话------
嗯,差不多了,这一世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