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住,那凤眼中的探究毫不掩饰。
“本王来是想让你救文殊的。”
“文殊?”
“就是皇上。”重华解释。
宓银枝侧目,直呼皇帝姓名,这到底是势大滔天丝毫不将皇帝放在眼里,还是将皇帝当儿子,亲昵的称呼?
无怪宓银枝这样想,这摄政王执政二十年,少说也得不惑之年了吧!而皇帝呢,至多二十来岁。
“就我所知,摄政王现在已经权倾朝野,要是皇帝病死了,殿下不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的上位?”
宓银枝这话着实大胆,重华却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要是皇帝死了,皇室中已再无人能继承大统的了,他上位也是众望所归。
只是,
“我不想让他死。”
重华说这话的时候太过沉重,宓银枝产生了一丝重华其实很重视皇帝的错觉。
或许,又不是错觉。
但宓银枝不敢去问,只道:“摄政王殿下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南蛮的人,而要救的是东瑜皇帝。你不是不知道南蛮想要宣战吧?我这救皇帝又是几个意思?又来求和?”
“本王许你为宓名扬一家平反。”
“人都死了,平不平反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宓银枝内心的想法。
“他需要!”
他需要,宓名扬需要,一代武将,终生为国,最后却以叛国罪论处,不管是谁,都会心有不甘的。
或者,宓名扬当初拼尽全力将她和哥哥救出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沉冤昭雪吧。
宓银枝心头一震,越想越头痛,脑中又冒出了断头台上的血色,尸体堆成了山,里面有她的父母亲友,怨气越积越深,几乎要占据她的神思。
宓银枝撑着头,暗中催眠道:我是莫无笙,我是莫无笙……
宓银枝想着想着,又想到了那个皇爷温月容,心下叹了口气。
良久,宓银枝才抬起头来直视重华。
“皇上的病我已经看过了,在宫里的时候,我已和那什么老子皇爷说清楚了。救,可能面对感染复发的危险,也不一定能活。”
“但不救,就一定会死。”重华接过宓银枝的话,说道死的时候,他的眼睛不经意微微闪烁。
“是,一定会死。但还有一个问题是,要是治好了,两国开战,是你们忘恩负义;万一没治好,就是我南蛮怀恨在心刺杀贵国皇帝陛下,东瑜借势起兵,顺理成章的舆论倒向东瑜。我这不是吃力不讨好吗?”
重华愣住,静静看着宓银枝一点一点的分析。面上不经染上赞赏。
他现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他觉得要是皇帝死了或者治好了,他会按照宓银枝的说法去做。
既然早晚有一战,何不把自己放在弱者一方,众望所归?
宓银枝见重华不回答,顿时就笑了:“看来摄政王还真是这么想的,那我可不敢去救了!”
“听你这么一说,本王倒还是真有这种想法的。不过……宓姑娘要是肯医治,本王或可许姑娘一纸休战书,保证十年不主动向南蛮开战。”
十年不主动开战?
听着还真像那么回事儿。宓银枝撑着脑袋想了想道:“我考虑考虑。”
“命不等人。”
重华只说了这句便在门外三人的注视下翩然离去。
对哦,一刻钟已经过了。
“说了什么?”哥舒贺齐问。
“专门避开你们说的,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宓银枝答曰,眼神不经意撇想小蜗牛。
小蜗牛小嘴瘪了瘪,委屈巴巴的低下了头。
她可还记着小蜗牛那变态的顺风耳的。宓银枝也不是想避着他们,只是哥舒贺齐一心想着宣战,在这节骨眼下,要是知道她打算去救敌国皇帝,那不得气死他,更会坏了南蛮的大计。
哥舒贺齐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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