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大人的祥瑞

    或许真的是把她当做了祥瑞想来沾沾仙气，颜湛无事时便会来王仙仙这里坐坐了。

    王仙仙非常珍惜每一次和颜湛相处的机会，想通过一些故事给这位颜大人洗洗脑，让她知道迷信是不正确的。

    她一边不停地找书看来充实自己，一边与颜湛聊了好几天历朝历代的大奸臣以及他们的后果。

    “颜大人，你看看这些人，最后被抄家的被抄家，被砍头的被砍头，没有一个善终的。”王仙仙一边小心地看着颜湛的脸色一边说道。

    “嗯。”颜湛不为所动。

    发现他根本没有一点惧意，或者说他是疯狂到了极致这些对他没用，王仙仙换了一个聊天的主题。

    “今天，你又想说什么？”这是一个午后，颜湛与王仙仙坐在院子里。他懒懒地靠在一张贵妃榻上，脸朝着阳光眯着眼睛，身上暗紫色的锦袍在太阳下透出精致的暗纹，华丽得如一朵牡丹。

    大部分时候都是颜湛眯着眼睛养神，王仙仙在一旁喋喋不休。

    王仙仙坐在与颜湛的软榻隔了一张桌子的地方，精神振奋地说道：“夸父追日！”

    颜湛侧过头睁开眼睛看了她一下。“怎么忽然换内容了？”

    “忽然想说了而已。”王仙仙朝颜湛笑了笑，“颜太傅饱读诗书，肯定是知道夸父追日的故事的。不知颜大人对这个故事有什么独特的看法？”

    颜湛似乎来了兴趣，单手半支起身子，黑色的头发从肩上滑落。他回答道：“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志向勇气可嘉，但是缺了些头脑。”

    太傅大人的想法跟她不太一样啊。王仙仙轻咳了一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其实这个故事是告诉我们想要做一件事，需要持之以恒。进一步说就是相信人力，相信科学，而不是迷信。”

    颜湛点了点头，又躺了下来，缓缓地说道：“是啊，要持之以恒。只要想，就定能做到，况且现在还有了你这个‘祥瑞’不是么？”

    他轻笑了一声又补充道：“你说得对，我想做的事定能做到。仙仙啊，看来真的是有你，诸事都顺。”

    不是这样的！

    这不是她想说的！

    好好的故事被他歪到了谋朝篡位上，王仙仙欲哭无泪，狠狠地摇了摇头。

    奈何颜湛眯着眼享受着阳光，怡然自得，根本没有看她。

    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来天，王仙仙已经傻傻分不清是自己在给颜湛洗脑，还是颜湛鼓动她一起谋朝篡位了。

    午后，颜府的景致华贵铺张却也精致，王仙仙与颜湛一起在水池中间的湖心亭喝茶听雨。在这么优美宁静的环境下，颜湛开口说的话一点也不优美。

    “仙仙啊，六部里我的人太少了，我想给我的人弄个尚书做做，你说哪个部好些呢？”颜湛看着水池中漾起的一圈圈涟漪，心不在焉地问道。

    这如同在问他明天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一样简单。

    神经病啊！

    王仙仙地垂着眼看着手中的杯子，想装作没听见他的这句话。

    奈何颜湛根本不给她装傻的机会。“仙仙，除了祥瑞，你能做些别的事情么？颜府有条府规就是为这天下铲除没有用的人。”

    王仙仙听得一阵冷汗，不得不抬起头向颜湛，提醒道：“颜大人，我说过不能算朝政的。”

    “那你猜好了。”颜湛单手支着下颌朝她眨了眨眼睛。

    王仙仙：“……”这种事情也是能猜的么？

    “若是成功了那就说明你真的是我命中的福星了，如果猜错的话……”颜湛笑了笑，“那就把你交出去抗罪。”

    王仙仙：“……”一定会拉着你一起下水的。

    “仙仙，快说。”

    最后，在颜湛的威逼之下，王仙仙眼睛一闭张口胡说道：“户部！”

    “好，那么就是户部尚书了！”颜湛站了起来，虽然依旧懒散，但是眼中闪着精光。

    紫色的衣袂在微风中飞扬，王仙仙看着他有些发愣。

    这般风流潇洒的人物竟然是个一心想要谋朝篡位当皇帝的神经病，真是可惜了啊……

    正好这时颜湛突然看向她，看到了她眼中的可惜。

    “仙仙，你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王仙仙回过神来看着他，发现他的眼眸漆黑，深不见底。

    “嗯。”

    此后颜湛也没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儿便带着侍女离开了，留下王仙仙一个人在湖心亭赏雨一直到天黑。

    不是她有那么好的兴致，而是周围没有人，她也没有伞，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