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潘唯宁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这里的地面上散落着零星的医疗器械。我右脚边斜躺着一支没有针头的注射器,内壁里残留的红色物质像是干涸的血迹。
我下意识打量四周的黑暗来,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直到看到前面人的背影才连忙收敛心神,紧盯着手电光照射的范围。
直到前面人的脚步一停,我才慌忙抬头。我们面前是一扇铁栅栏门,里面白色的门帘已经破败不堪,不过门却并没有上锁。
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暗,有些迫不及待地说:
“进去吧。”
下一秒,潘唯宁推开了铁栅栏门。
这时,手电光正晃到房间正中的一张椅子上,囫囵是个人形,我下意识一个激灵,不过并没有叫出声。前面的人像是感觉到了,连忙轻声安慰
“别怕,那是精神病人用的保护椅子,防止他们弄伤自己的。”
说着,两道手电光稳稳停在了那张空椅子上。我看了个清清楚楚,暗自吁了口气。
“你看,那儿的窗户是封死了的。”
我边说,边将亮光对准了正对房门的那面窗户上。潘唯宁大步走了过去,细致地检查起那扇被封住的窗户。
“高阳,你过来看。”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可当我正要走过去时,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丝微弱的亮光,我连忙回头确认,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高阳?”
“哦。”
“你看,这四角的钉子。”
潘唯宁先指着斜封住窗户木条的一端,然后两指拧住一颗钉头,缓缓地拔了出来。不待我开口,他已经如法炮制般地将整根木条上面的钉子全数取了下来。露出了藏在里面的小片不规则布条。
而那不到巴掌大小的布条上,写着血淋淋的‘死’字。我接过布条,问他:
“这是住在这里的人留下的?”
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只是极快地用手电扫了一圈周围布置。而这里除了中间的一张空椅子,就只剩下一张单人床了。
“高阳,你看看床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这张单人床就在我旁边两步的距离,不过床上除了泛黄的床单被罩,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东西。等等!
“床头的雕花栏缺了一截!”
“那个人肯定是用那个撬开的这些钉子。”
“走,去下一个房间。”
跟一楼有所不同的是,刚刚这间病房并不是唯一未上锁的房间。因为不久,我们就发现了一间专供病人使用的厕所。
厕所的墙体和地面都贴满了小小的白色方形瓷砖,偶有零星几块缺损。瓷砖泛着斑驳的黄色,仿佛是真的见证了38年流逝的时光。
一边洗手台,一边马桶的设置简洁而清晰,只是这里的洗手台上方没有一面镜子。连被单薄隔板间隔出的私人隔间也窄小得可怜。
“这中间好宽敞。”
我从洗手台走到马桶隔间前,估摸着快有三米的距离。
“本末倒置。”
潘唯宁附和着我刚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