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指不定这笔生意就赶到对手家去。他有点坐不住,抱着求援的意味看了陈雍宁一眼。
陈雍宁气定神闲地给萧明远倒茶,依然不说话。
杨竹嘴角浮现笑容越发得意,看到萧明远憋屈,仿佛为父亲当年跟他的恩怨报了仇一样痛快。陈雍宁看杨竹那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有些事当着萧明远的面不好说。
“拿你绿璃城的房子卖给我,就行。”萧明远直接摊出底牌,他要不是看在杨海诺的面子上,真不想忍杨竹,想早点了事。
“不好意思,被炸了,一堆废墟你要吗?”杨竹两手一摊,说。
“我知道!”萧明远说得咬牙切齿。
杨竹冷笑道:“呵呵,天上真掉馅儿饼啊,你确定?那现在真是一堆瓦砾,最值钱的玩意儿我都搬银行保险柜里锁着了,挖不出值钱的东西。”
“我看那地值钱行了吧!”萧明远实在被杨竹给气着了,不耐烦地说。
“为什么呀?萧叔叔,你用1.5%的股权跟我换一块瓦砾堆,我怕我做这种亏心买卖,夜里睡不安生。”杨竹盯着萧明远。
萧明远实在气得不想说话,对陈雍宁没好气地说:“你替我说吧,我先走了,妥了喊我来签字。”他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被杨竹这一番冷嘲热讽。
陈雍宁看他沉不住气把自己拖下水,这下没办法假装中间人旁敲侧击,就甩甩手让他别跟杨竹一般见识,给他倒了杯茶,对杨竹说:“看来你对萧总怨气不小啊,你们以前结下什么梁子?”
杨竹见陈雍宁原来跟萧明远一伙的,脾气蹭就上来了,刚想指责陈律师,想了想父亲,想了想陈律师对自己的照拂,忍下这口气。她对萧明远的嫌弃,一部分是萧明远跟父亲曾有矛盾,父亲大人不记小人过,但是她就是看不过去,另一部分还是因为萧明远曾经追求她,她觉得萧明远这人不怀好意。但是当着正主的面,她把这些事摊开来说,太让人难堪,出于修养她还是选择缄默。
萧明远好奇地等着杨竹数落他,也让他搞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大小姐。
杨竹看他们都这样盯着他,倔强地转移话题:“不如萧总你说说,为何要跟我做这亏本的买卖?”
“杨小姐,你忍心看你父亲的心血拱手让给她们糟蹋?”萧明远反问。
“任总是我一起长大的闺蜜,戴总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虞晚风……我看她人也不错,她们好好的干嘛糟蹋我爸的心血,含血喷人要讲证据。”杨竹干脆撕破脸说话,丝毫不留情面。
陈雍宁终于忍不住说话:“小杨啊,郎斯代尔石是你父亲发现的,你父亲宁可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都不拿出来赚钱,她们这伙人一掌权就干跟你父亲心意违背的事情,你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怀疑?”
“有啊,但是,没有证据证明,她们要搞垮传世,搞垮传世对她们有什么坏处?”杨竹对陈律师的态度很不解,问。
“我不知道郎斯代尔石会不会搞垮传世,你父亲不用郎斯代尔石赚钱,也不允许你转手,起码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东西变成商品对传世没好处。她们女人唯利是图,你可别猪油蒙了心。”陈雍宁说话不再拐弯抹角。
杨竹不是没想过这些问题,可陈雍宁她又是否值得信任呢?
萧明远用最后一点耐心,对杨竹说:“我当初为投资人效力,站在投资人的立场。你父亲给了我机会,让我加入传世,我现在为传世效力。我把我的股份卖给你,是希望你能把传世拉回正轨,你既然已经辞职了,就是有心要做点什么。”
“我不懂经营公司。”杨竹犹豫地说。
“我懂。”萧明远说。
杨竹看着他,司马昭之心终于摆到台面上来了。
“传世其他股东有优先权,他如果卖给我股份,其他人不同意怎么办?”杨竹想起她在继承股份时的波折,源于一个麻烦的公司章程条款,便拿这个当挡箭牌。
陈雍宁胸有成竹地说:“戴总站在你这边,丹丹是你闺蜜,你搞定她就行,虞晚风反对也没有办法阻止。”
杨竹愣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父亲的老部下,都会站在你这边,让她们得意那么久,该咱们反击了。”萧明远语重心长地说。
陈雍宁倒掉剩余的茶水,说:“虞晚风是你亲妈,你觉得可以信任。站在公司利益,她是一个入侵者,之前不阻止,是因为戴总摇摆不定,她以为她孤掌难鸣,我们也以为自己力量不够,但现在我把萧总请回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始终都站在你父亲这边。你是什么都不懂,你的责任就是当好精神旗帜,不要站到你父亲的对立面去。”
“那,就真的这样成交?”杨竹不可思议地问。
“还是那句话,你选择站在哪一边?这笔交易,你也可以选择拒绝。”陈雍宁平静地说,语气里却含着一种让人下不来台的气势。
杨竹完全没想到这一出,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慌乱不已,焦虑地攥着拳头。
“你知不知道,杨海诺不是我亲生父亲?”她抬头,孤注一掷地问。
陈雍宁和萧明远吃惊地看着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