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洗都洗不掉!”他表情狰狞地扯着自己的领口,仿佛真有血渗进衣领,随后缓了缓语气,说:“我被我伯父收养,他把我训练成一个杀人机器,他告诉我,这个世界是一座巨大的丛林,无论表面上多么文明,都运行着最原始的丛林法则,弱肉强食,优胜劣汰。当我有杀人的能力,就不会像父母那样被人轻易杀掉!”
杨竹呼吸一滞,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问:“你做我的同桌……追求我,就是有目的的!是不是?”
舒睿看着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最可笑的事情,莫过于自己以为真心真意的爱情,是彻头彻尾的阴谋。那个穿着白衬衫腼腆的少年,已经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
“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个患心脏病的中年男人,用琥珀酰胆碱,没几分钟他就死了,很平静。”他还沉浸在自己杀人的往事里。
“别说了!”杨竹崩溃地打断他,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从没有那么恨过老天爷!
偏偏爱上他,偏偏注定了命运。
“你父亲手里拿着的商业机密,早就吸引了无数眼睛,不是我们出手,也早晚被别人下手。我记得有一次,一出校门就发现有人准备劫持你,我借了你的校服外套,拿着你的书包,骗你回教室帮我拿作业,我背着你的书包让他们抓走。然后,我杀了那两个人,那是我第一次用刀杀人,血溅了我满脸满手。那时候,我伯父要我保护你,想办法接近你父亲,不能让别人得手。”他自顾地说着,眼神游离在那一大片血泊中,他才十四岁,独自闯龙潭虎穴杀了绑架者,将他们的尸体烧成灰,埋在树林深处,然后晚上把书包送到杨竹家,装得像没事人一样,让杨竹把他一顿臭骂。
杨竹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几乎要窒息,恨不得现在就死了。
这样的世界,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巨大谎言。
恨,都显得奢侈。
“可惜没有找到你爸的文件,我伯父才下令,让我和小裴、迅哥一起劫持你父亲,迅哥被你父亲开枪打伤,我只好让他碳化。迅哥是少有关心我的人,但是伯父说了,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子弹钻到他心脏那一瞬间,我就看着他在眼前灰飞烟灭……后来,小裴的身份被发现,他逃了,我也不得不杀了他。我最好的两个搭档,都是我亲手杀的。”他继续说着,眼神里并没有难过悲哀,淡漠得好似在说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
杨竹捂着自己的心脏,咬着牙,仇恨的火焰在她瞳孔里燃烧起来,此刻她双眼血红,沉默不语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算死也要拉着他同归于尽。
舒睿认得这个眼神,当她真正生气时,才会沉默得可怕,她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可以善良到让人感动,也会固执到让人头痛。
“我没爱过你,也没有爱过季明河,至少你现在不用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了。”他冷不丁说了一个自认为可以安抚杨竹的理由。
杨竹看穿了他的用意,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让他警惕,便抹了抹眼泪,装作平静地问:“既然都说到这里,那让我死个明白,你们怎么弄走我爸的?”
“你爸开枪后,小裴就在你爸背后给他注射了一针巴比妥,然后用塑料布把他一裹抬到鱼池里,从鱼池离开。这么简单的事情,我认为你应该很容易想通。”他见杨竹情绪平静下来,解释道。
“把我爸爸软禁五年,为了什么?”杨竹追问道。
舒睿摸摸鼻尖,摊手道:“我怎么知道,我只负责完成任务。”
杨竹坐直了身体,继续问:“那你为什么杀了刘细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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