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信任粉碎在眼前,可以预见会有多难受,她还得装得没事人一样不让陶晨轶担心。
杨竹实在找不出理由反对,只好答应。陶晨轶仿佛看穿了杨竹的心思,补了一句:“你没必要为此自责,毕竟人心隔肚皮。”她拿好勘验箱以后,询问到岳迩家详细地址,陶晨轶开车载杨竹前去,现在晚上接近十一点,中秋节过得这么糟心,仿佛就是老天提前打算好来糟蹋人。
车在道路上平稳地行驶着,陶晨轶知趣地一个字也不说,专注开车。杨竹习惯性地用手肘撑在车窗和车门连接的地方,手背拖着腮,同样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候,杨竹的手机开始震动,一看来电是“陈雍宁”。
“喂,陈律师您好,这么晚还没睡,找我什么事吗?”杨竹很礼貌地说了一串。
陈律师还是用往日一样波澜不惊的语气道:“传世那边发出继承协议,你这周请半天假,我们去法院提请死亡宣告。”
杨竹在电话这头长久地沉默,真到了这一天,没办法用理由来搪塞的时候,她就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没有见到父亲的尸体,她怎么都不愿相信父亲已经死去的事实,哪怕还有一线希望也可以让自己幻想幻想。
“小竹啊,这是为你好,路都铺平了,你只需要走就行,你可是要记得你父亲遗嘱里说的话,好好生活,一生幸福。”陈律师搬出了杀手锏。
“好,明天下午三点,我在静海市人民法院门口等你。那就这样了,我出现场,先不聊了。”杨竹说完便挂了电话,她真怕再听下去自己就忍不住要崩溃,拿父亲的话来压她,是她最没办法反抗的事情。
“到了。”陶晨轶踩下刹车熄火。
两人到达1510室,就听到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夹着粤语骂街似的大喊:“卧槽,他妈的这是什么东西!”
“喂,你别瞎动,我腿动不了了,慢点慢点!嗷,疼,疼,啊!”
杨竹一进门就看到简直是小鬼当家后的狼藉状态,各位民警基本上都狼狈得像是从垃圾堆里走出来的人一样,陶晨轶身先士卒踏进去,岳迩的鞋柜自动打开,里面的球鞋像炮弹似的砸向陶晨轶,陶晨轶本能地趴在地上躲过一劫,球鞋把旁边挂衣架砸倒,铺在餐桌上的玻璃杯挂衣架砸碎。
“搞成这样是来搜查,还是来拆迁,有物证也给毁得差不多了!”杨竹看到这个场景简直气不打一出来。
“冤枉啊杨法医,根本就不知道碰了什么,到处是机关。”腿被沙发上一条金色球蟒缠住的民警哭丧着脸说,这蟒蛇有碗口粗,在民警腿上缠了两圈,吐着蛇信子还挺无辜地左看看右看看,死活不撒劲。
杨竹的视线突然被沙发上方一大片照片给吸引住了,那全都是杨竹的照片,有她微微低头的样子,站在办公室窗前发呆的样子,开车的样子,微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