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坐在一张八仙桌边,面带微笑,正在打量她。
彩凤忙上前施礼,莞尔一笑,道:“奴婢见过王公公。”王佑眉开眼笑道:“彩凤姑娘,抬起头来,看看旁边是谁?”彩凤抬头看见是冯保,便道:“这是冯公公,前几日帮了我们不少忙呢!”王佑诧异道:“是么?这是怎么回事?”
彩凤便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王佑听了,笑道:“真是缘分啊,你进宫来,皇上派我到宫外去,所以一直没有问你的情况,竟是这般糟糕!”说着他转身对冯保道:“你认出她了吗?”冯保笑道:“王公公,我早已经认出姑娘。”
彩凤听得,感到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王佑道:“彩凤姑娘,你一家当年救我,旁边还有一个男孩,就是他啊!”彩凤大吃一惊,晶亮的眼睛看着冯保,喃喃说道:“啊?是他?怎么变化如此大!”
是啊,当年的落魄少年,如今已经长大长英俊了,举手投足、待人接物、说话气势自是和当年不能比,虽然仅仅几年光景,人的变化如此天翻地覆。看看自己还是原来的样子,怪不得人家早就认出来。
王佑笑道:“冯保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很聪明,也很好学,我送他到宫里办的教习所,几年时间,学会了弹琴、书法、绘画,尤其对音乐,造诣颇深,你要想学,就跟着他学习。”彩凤听了很兴奋,那天听了他弹琴,自己很羡慕,如今有机会跟他学,正是求之不得。
当下,彩凤微笑着施礼道:“彩凤愿意跟冯公公学抚琴。”王佑点头,道:“嗯,不错,姑娘应该学习练琴,陶冶情趣,冯保,你以后好好教她。”冯保点头,又问道:“王公公,我看见她的住宿狭窄,八个人一间房子,挤到一起,吃的也不好,要不给她换个地方?”
王佑道:“去告诉张成,把彩凤住的屋子换了,换两个人住的房间,暂时在宫后苑干着,以后我会调走的。将姑娘安排到宫后苑,是我有意让你去,避过皇上。”彩凤叩首谢恩。
王佑又狠狠道:“我的人也竟敢欺负,是不是觉得我好说话,由着他们欺辱呢?先记下这笔帐,等以后清算!这张成是不是不想混了?!”彩凤听了,感到欣慰,又暗自感叹,这个弱肉强食的复杂世界,太难立足。
彩凤告辞出门,冯保笑道:“我送姑娘回去,顺便把她的事情安排了。”王佑道:“好,快去安排好,回来我还有事商量。”冯保和彩凤出门。彩凤笑道:“几年不见,不想你的变化如此大,我竟没认出来,你变得真能干。”
冯保凄然笑道:“姑娘,我也是没办法,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命运如此,我一个男儿怎会做此等差事。”彩凤默然,不知说什么。此刻感同身受,他也是个苦命人,若没经历伤痛之事,怎会说出如此凄惨言语?
正在沉思,冯保问道:“姑娘怎会进宫来?这几年过得如何?”彩凤听他问话,不由得想起以前的往事,便惨然笑道:“我这几年可以说是一言难尽,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有时间了告诉你。”冯保笑笑道:“好吧,咱们有的机会聊,先把正事办了。”说着送彩凤到住处,让她收拾东西。他去找掌事太监张成,说王佑王公公指派要房子,张成勉强答应,派人过来帮彩凤搬行李,彩凤说把绿巧也带上,冯保笑着答应。
然后吩咐他身边的太监,以后照顾好姑娘,就这样,彩凤和绿巧住进了一所虽然不大,但收拾简洁大方的屋子。彩凤和绿巧高兴的躺在床上,绿巧好奇的问东问西,彩凤不愿意多说,只说一个熟人托冯保照顾。
冯保办完事后去找王佑,王公公见他问道:“都办妥了吗?”冯保道:“都妥了,小的多句嘴,张成这厮惩罚李彩凤,也太不给您面子。那日,宝嬷嬷跑来说,这厮在折磨我们的人,我过去看,竟是彩凤姑娘,发现姑娘已晕过去。”
王佑微笑道:“彩凤进宫后的事我都听说了,这丫头机灵,整治了张成身边的人,他不乐意,就想着法子折磨彩凤姑娘。他干爹那边别管,我在宫里待了三十多年,东厂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张金暗使人将小藤子弄哑了,否则,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彩凤人长得标致,你多教教她,让她多学点东西,以后咱们派的上用场。”冯保笑着答应。
王佑继续说道:“现在,皇上越来越难伺候,吃丹丸比吃饭看得重,我这次出去,就是给他找奇能异士,准备炼丹。”冯保道:“公公,皇上一心追求长生不老,听信方士之言,十几年不上朝,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愿意见,裕王到现在还没确定名分,就是听信陶文那厮的胡言乱语。”
王佑微蹙眉,迷着眼道:“朝中局势不明朗,景王到现在都还在京城,皇上也不管不问。大臣们有些押宝在裕王,有些在景王,咱们先观察观察,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免得到时没法应对。说句实话,我的心里始终向着裕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