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和太医在给余若水施救,阿琅定了定神,看向余若水,面若金纸,咬牙流汗,显然正默默忍耐伤口的疼痛。
她看向余若水的右手,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样的暗器,她见过两回,一次就在那天侯府上下被灭门的时候,她亲眼看着那怪人用得就是这种暗器。
另一次就是在余若水的手中了。
“江叔,给她一些上好的金疮药,止疼的,让她多少能舒服些。”
余若水原本紧闭的眼眸,忽然睁开,看向阿琅,勉强笑道,
“多谢郡主的美意了,不过不必了,我刚刚险些害了你,这药,本姑娘受用不起。”
不过,余若水说得话不管用,江叔从边上的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没有任何的话语,甚至带着点惩罚性的,撒在她的伤口上。
那药虽麻痹皮肉的作用,可倒下去那刻,是火烧火燎着伤口,那一瞬间把痛加大,然后慢慢的清凉下来。
余若水‘啊’的低声喘了起来,咬着牙,试着昂起头,艰难道,“多谢。”
江叔一把将她的头给摁了下切,“再动把你的头给拧下来。”
刚刚她竟然敢偷袭自家姑娘,没一把药下去让她见阎王就算了,偏偏还要救她。
金疮药有更加温和的,他偏不用,拿那对付军中俘虏才用的,能救人,可要经历一番折磨。
阿琅看着余若水没有什么生气地躺在那里,心里暗暗思忖……
之前,她只觉着余若水虽看起来端庄大气,实际上是油滑可恶。
这一刻,却是真的露出一点真性情了。
她和表面上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既不端庄大气,也不油滑可恶,而是带着一点温和,刻在骨子里的。
这让阿琅很好奇,她不是没在老王妃那里见过余家其他的子弟,余家的教育,那是绝对造不出余若水这样的人。
尤其,还有手中的那支暗器。
余若水被江叔将头按下后,也不言语,更没有反抗,只是无声地望向空旷、高远的天空。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然是异常的很,仿佛整个人变成一片空白。
阿琅若有所思,光从余若水的神情来看,完全看不出活下去的期盼。
“你千里迢迢地赶来上京,是不是有什么想要做的?探听消息?帮助什么人?还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阿琅冷不丁地问道。
余若水慢慢地将眼神挪到阿琅身上,
“郡主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她说完后,又默默地将目光移开,重新投向那空旷、高远的天空。
阿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今日,天格外的好,让人看了之后,整个心情都畅快起来。
天空,年年看,月月看,日日看,余若水一直看着,可是有什么想头?
看了一阵没看出究竟,她另起话头,
“余姑娘,真没想到,你竟然身怀绝技,若不是阿珩,现如今躺在这里的,可就是我了。”
余若水自嘲道,“那都怪我学艺不精,想要害人,没想到反而被害。”
“余姑娘何必自谦。”阿琅道,“姑娘来上京这么久,我们见面也不是一次两次,可是从未看出余姑娘身怀绝技。”
“不只我一个,想必就连许多高手,甚至是余家人也都不知道吧。”
余若水目光未收回,只是扯了扯唇角,
“不过是些旁门左道,若是论起真正的功夫,那还是郡主厉害,听说郡主的箭术师从天下第一箭师,那可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她的余音悠长,微微叹息,听起来,着实是非常的羡慕。
阿琅垂眸,讶异,“余姑娘刚才使的那手功夫,可是非常的令人刮目相看呢,不知是学自哪家哪派?……”
“还有,我看余姑娘使用的暗器,手法炉火纯青,想来也是贵派专有的吧?”
余若水敏锐地察觉到阿琅想什么,怀疑什么,脸色微微一变,闭口不答。
阿琅却仿佛没感觉到余若水的变化,只是天真地,一脸钦佩地,
“就算我师父是天下第一名箭师,也见过些世面,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细软纤细的暗器,你看,卷在你手里,不过是一团丝线的大小。”
“余姑娘平时一直都藏在袖袋里吧?”
余若水眼波微动,过了好半晌,这才轻轻地道,
“这是我的本命武器,平日就缝在袖口里,没有多必要时刻,绝不动用。”
阿琅安奈下心头的激动,不管如何,她一定要知道那细软纤细的武器来自于哪里。
她那日碰到的怪人,并不是余若水,她是曾和怪人靠近过的,若是余若水,早就应该发现出异常了。
她眨了眨眼睛,一脸好奇,
“这东西,细软纤细,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我听说,以前在北疆军中,曾经出现过这样的细丝,被用来对付作乱的人熊。”
“不知你们的这些是不是都出自同一个人?”
余若水只是微微一笑,
“郡主,天下第一名箭师,可不只是箭术厉害,她还会制作武器,她就曾打了一套‘桃花剑’和她丈夫一人一把。”
阿琅一颗心直往下沉。
余若水的来头绝对很不简单,就和当初韩明珠一样,知道这世间上有天下第一名箭师,可普通人绝对不知道天下第一名箭师是女的……大家都只当是男子。
故而韩明珠请的是一个男箭师,却被尊为天下第一名箭师。
还有那把‘桃花剑’,师父并未大肆对外宣扬,可余若水知道的清清楚楚。
余若水,不能死!
她看向江叔,问,
“江叔,这伤有办法资料吗?”
江叔还没回答,倒是余若水自己就说要回去,
“大家不必费心了,我活不过今晚,我心里有数。”
“一切都是命,人这一生,穷通寿夭,我不在乎自己的死亡是怎么样的。”
阿琅闻言,这是冷冷一笑,
“你既然都敢做两面派,帮着两方做事,你还怕这什么命?”
“命,什么叫命?若是余姑娘认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所以,你也不必说什么丧气话,我向来是不信命,也不认命的。”
余若水愣了愣,她来上京前,这位郡主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
父亲靖安侯,母亲明家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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