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听说,还不用自己打理,只要收银钱就好。
钱财哪里有人会嫌少的?
更何况,别人只是拥有金凤楼里出的几件首饰。
她这是拥有整个金凤楼,想要哪样就可以有哪样。
还有比这个更荣耀的事情?
现在……
徐太太有些不淡定了,
“这……这……”
她忽然从袖兜里掏出好几张铺子的文书,
“请公子再帮我看看这几张……”
阿琅闻言,接过一看,咂舌。
这些文书看起来可都是真的……
没想到……
她无奈地看着徐太太,
“这些文书看起来是官府出具的存档文书,可都有瑕疵。”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遇上骗子了……”
徐太太脸色大变,“我前前后后,都搭进去……搭进去十万两了……”
说完,徐太太也顾不上被人笑话。
这笔钱,也许对上她整个陪嫁和夫家的产业来说,是不算什么。
可是,这已经是很大一笔钱了。
徐太太恍惚地抬起头。
怪不得刚刚那个管事的言之凿凿的说金凤楼没有转让。
她这还没去其他家呢,若是去了,想来也是一样的遭遇。
她忽然想起,当时在那个富太太的茶会上,也听好几个太太说是投了钱。
有些还投到上京的那个紫云社里。
徐太太声音有些艰涩,
“我这些,是不是都是……”
阿琅点了下头,“是。”
徐太太再也呆不住了,她匆匆忙忙地拉着女儿的手,脸色难看,
“我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这是还不死心呢。
更何况,总是要了解了,才能知道往后怎么办才好。
不由自主地,徐太太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阿琅。
希望她能帮帮忙。
阿琅看了看金凤楼的管事,
“你带着这位太太去京兆府尹,报官吧。”
“报官?”徐太太有些愣住了。
他们这样的人家,出了事儿,哪里有几个正经是去报官的啊。
都是自己私底下处置了。
更何况,报官了那不是大家都知道了?
京里的人知道了,总会传到燕郡,传到山东。
到时候,她不就是丢了大脸?
竟然被人骗了这样多的钱财。
不行!
绝对不行!
往后她姑娘还怎么着婆家?
只是,她转念一想,眼前不就有一位良婿人选么?
身形高瘦,面若好女,然而风仪气度,就是她曾经见过的一些世家子弟,也远远不及。
若是能够说下这门亲事,反正已经在这位小公子的面前丢过脸了。
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
她点了点头,“好,多谢公子,不知公子是哪家府上的?”
阿琅笑了笑,起身,将桌上的文书整理好,交还给徐太太。
同时示意那位管事的去隔壁的屋子。
管事的这会是对阿琅特别的信服,看着阿琅简直就是两眼放光。
到了隔壁屋子,管事的给阿琅深深地做了个揖,
“多谢郡主相助,小妇人一定禀明家主,携重礼去侯府致谢。”
阿琅抿唇笑了下,
“重谢就不必要了,不过等会你让人带着那位太太去报官,不用出头。只在边上看着既好。”
“接下来让人盯着徐太太一行人,还有京兆尹府专司管理典籍的文书也让人盯一盯……”
能够做下那样以假乱真的存档文书,普通人可不行。
若是没有内鬼,鬼都不信。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路神仙,能够做下那样大局。
看徐太太的样子,肯定不只这些铺子。
定然还有其他的人也被牵连到里头来。
这可比空手套白狼还要容易得多呀。
管事的有些面色复杂,她当然知道阿琅说的是对的。
只是,这位郡主的态度,有些越俎代庖了。
“嘿。”阿琅一拍脑门,醒悟过来,顿时从脖颈间拿出一样挂着的物件,展示给管事的看。
只一眼,管事的恍然大悟,立刻要给阿琅行礼,
“是小妇人该死,竟不知……”
阿琅朝她轻‘嘘’一声,眯了眯眼,
“先不说这些,那位徐太太刚到上京来,你好好的带着她去官府报案,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不要怕没法收场,最好,你也跟着一起哭。”
“平白无故的,好好的铺子差点就这样被倒卖了,真是太委屈了。”
管事的咧嘴一笑,她打理这个铺子许多年了,若是没点斤两,主家也不敢放心的把铺子交给她。
对于闹事,她还是有一套的。
等到管事的走了,青柠望了望阿琅的一身打扮,
“郡主,刚刚那位小姐可是恨不能将眼睛粘在你身上。”
阿琅笑,对着桌上的茶盏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般出色的人物,我也挺喜欢的。”
青柠情不自禁犯了花痴,“我也喜欢啊。”
“我对郡主一片真心,仰慕已久,恨不能日夜相伴左右,永不分离。”
阿琅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阿琅回去后,又接到了几张帖子。
她们都是紫云社的人,和韩明珠算不得多亲近。
地位却是比于姑娘等更高。
因为她们父兄官职更高,家世更好。
她们想着,韩明珠都在拉拢阿琅了,也就不想落了这个后。
阿琅是一家也不想去,看着就头疼。
她看着手中端庄朴实,字迹规整的请柬,
“这请柬,都是按人给的吗?”
“一般都是按人写下的。”
姚嬷嬷抿嘴笑着,“别家,也就是文会的请柬是按人写下的。”
“姑娘这里,这些请柬都是按照文会这样,姑娘的是姑娘的。”
“不过,如今侯府也就姑娘能去,还有三少爷,因为已经差不多算是过继给侯爷。”
阿琅看着眼前通红一片,心情复杂。
本来,快要年关了,她是想着好好的陪一陪外祖父外祖母。
然后回侯府过年。
总不能一个侯府,空荡荡的。
到时,若是顾瑞照愿意过来侯府一起过年,那就再好不过了。
毕竟,祖宗的祭祀,还是让顾瑞照去好一些呢。
再就是,上京过年的景象,她还没好好的看一看。
还想逛一圈,再画几幅画,父亲整理的《风物志》还缺少上京的部分,总是要帮他好好整理一番。
姚嬷嬷看着阿琅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最下面一张是益阳县主打发人送过来的,邀姑娘去长公主府赏雪,还有好些人。”
阿琅暗暗舒了口气,有益阳县主,还有宝珠郡主,就是阿昕,也一起去。
那就让她有种闲逛看景看热闹的感觉了。
而不是提着一口气,单刀赴会一般。
到了长公主府宴请的那天,阿琅一早就起身,去了淳安长公主府。
这次,想来是上次阿琅大发神威过。
大家几乎都是闲聊的多,也没人阴阳怪气的。
等到了宴会的一般,几个姑娘立马就聊起了冬日里施粥的事情,还有,就是京兆府有人敲鼓告状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有人用金凤楼去骗人,那文书做得真真的……”
“金凤楼啊,竟然有人也敢骗,说起来,今年我在金凤楼打的首饰都还没舍得用呢。”
阿琅坐在益阳县主身边,又听几个人说起施粥的事情。
“明珠说咱们交银钱就行,别的不用做,天寒地冻的,没得让大家去吹冷风。”
“真要吹伤了,多少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住呢。
“马上年节,宫里今年大概也是要大肆宴请的呢。”
阿琅这才插声道,
“你们交银钱舍粥,那都是交给谁?你们不去,那韩明珠要去吗?”
“是啊,她当然要去了,她是总掌,时常会去看看粥米好不好,浓稠不浓稠……”
“说起来有些惭愧,咱们在这里拿着手炉,吃着热茶,这会明珠大概在城南那边粥棚呢……”
阿琅又出声,
“你们去看过城南的粥棚吗?是怎么样的?城南是小福之家聚集的地方,想要讨粥的人不多。”
“倒是码头那边人来人往的,小乞儿也多,还有到上京避难的人,也都在那边。”
几位姑娘有些哑口。
这些事情,她们是真的不懂得。
只是把攒下的月银交出去,有时候家里人为了给自家姑娘做名声,会给一些。
大头,还是韩明珠几个富一些的姑娘出。
阿琅轻笑一声,
“既然是大家一起舍的粥棚,韩姑娘又经常路面。”
“大家是不是更感激韩姑娘啊。”
几个姑娘茫然地对视一眼。
好像以前他们也没想过谁感激谁的事情。
只是在韩明珠的带领下,看过几次避难的人,还有听父兄说过,哪里雪大,又压塌了多少房子,压死多少人。
又有多少孩子成了孤儿之类的。
她们高床软枕,呼奴唤婢的富贵生活,那些悲伤离她们很远。
最多不过是谁的头花比自己更好看,谁的衣裳竟是最新的样式。
所以当韩明珠提议给那些人舍粥,捐赠的时候,大家都很是乐意。
毕竟,这些事情做好了,对她们找婆家也是好的。
不过,这些年,没找着婆家的,依然是没找着,就算有些找到了,好像也并不是什么特别中意的。
那个清河郡王,就从来没关注过她们。
也就是说,她们的名声并没有好起来多少。
倒是韩明珠,上京贵女中的贵女,被人称颂。
还是太子妃热门人选。
就连七皇子也是频频上门。
好名声都被她给赚去了?
众人纷纷都有一种打开新世界的感觉。
阿琅接着提议,
“今日的天气也不是特别的冷,外头又有太阳,城南那片,这会正是日头照着的时候。”
“不若大家去粥棚看看,也算是分担下韩姑娘的辛劳了。”
阿琅的动作,当然没瞒过益阳县主等几个人的眼睛。
她们也没多想,宝珠郡主幸灾乐祸地,
“益阳,你这个身子骨,就不要去了吧,我们和琅琅一同去。”
益阳县主撅了撅嘴,拉着阿琅的手,
“琅琅也不要去,你们要去,你们自己去。”
阿琅笑笑,
“宝珠,阿昕,你们也不要去吧,益阳不能去,还是陪着她一起打打叶子牌也不错。”
“再说,大家呼啦啦的一起去,马车都要好几辆,城南人多,到时候挤都挤不开。”
宝珠郡主还想说什么,倒是萧令昕立刻抓住了阿琅背后的意思。
她按住宝珠郡主的手,
“你什么也别说了,要去,下次咱们一起去。”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了。
她知道,琅琅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搞紫云社。
搞垮的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