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一声,这一下,是真疼。
蒙面人当场抱着肚子,阿琅没给他机会,抽出血淋淋的软剑,对着冲上来要抱住她的男子砍了过去。
鲜血喷洒,一条胳臂飞了出去,惨叫连连。
其余几个人真的愣住了。
包括正在和蒙面人缠斗在一处的胡七和青柠。
凤仪宫的宫人,多少都会一些防身术,尤其是青柠,能被派来照顾阿琅,功夫还是不错的。
可这会,她看到阿琅手中提着软剑的样子,呆住了。
她好想嫁给这样勇敢的姑娘!
总共六个蒙面人,被阿琅解决了两个,剩余的四个,面面相觑,不敢恋战,赶紧撒丫子的想要跑。
可阿琅提着软剑,上去拦住几个人的退路,剑尖上的鲜血滴在地上,
“想要跑去哪里?若是不想和那两个人一样……老师告诉我,是什么人指使你们的。”
*
韩长风回到上京的这几个月都被韩丞相带着四处应酬,认识人,又要应付翰林院的差事。
天天起早摸黑,累得和一条狗一样。
这日,他才刚从外面回来,就见被他派出去的赵东正在院子里等他。
他一愣,赶紧问,“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让你跟着苒儿吗?”
只听赵东道,
“大公子,今日小的确实是跟着苒姑娘出城了,只是出了点意外。”
韩长风心头一紧,问道,“什么意外?苒儿出什么事了?”
“苒姑娘差点被人劫走。”
韩长风眉头一皱,原本温润的面庞变得阴鸷,就听赵东又说道,
“不过,苒姑娘把那些打劫的人都给挑了。”
一瞬间,韩长风的脑子都是空的,挑了?
苒儿的性子与世无争的,她可是连墨个墨都喊累的姑娘。
他转身就朝外走去。
赵东见状,立刻跟上,“大公子,姑娘现在在十四巷那边,小的来之前,见着那个姓江的老头正在给姑娘上药。”
韩长风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的,往前跑。
门外,他的新小厮在和人说话,他的马也没有被牵到后院的马厩。
他翻身上马,一甩马鞭,马儿如同离弦的箭往前奔去。
一路上,他脑子里想什么都有,也不知苒儿伤得到底如何了。
上药?他知道江叔会治病,只是,他的医术能行吗?
要不要去太医院帮她叫一个?
靖安侯府是有资格叫太医的。
只是,十四巷那里。
韩长风脑子里乱哄哄的,凭着本能,往十四巷而去,等到地方。
院门是开着的,里头有说话的声音传来。
韩长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往里走。
院子里,有好几个人在,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阿琅的身上。
阿琅的脸颊肿着,还有唇角也被打破了,长发披散在肩头,看起来楚楚可怜。
“苒儿。都是谁做的?”韩长风眼眶都逼红了,他的姑娘啊!
阿琅垂着头,没说话。
还是站在她身边的江叔说,“韩先生,你怎么来了?姑娘去同泰寺的时候,遭了暗算。”
“她没什么事,那几个人两个死,三个伤……”
“伤了苒儿的,通通都该死。”
韩长风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阿琅,想都不想的回答江叔。
阿琅抬起头看他,嘴角扯动了一下,疼的嘶了一声。
那些人是真的想弄是她,那一拳打在她的脸上,确实疼。
“到底是怎么回事?”韩长风走到阿琅身边,问道。
阿琅神色淡然,“不知道,可能是想打劫吧。“
韩长风抿了抿唇,问,“剩下的人呢?”
“交给官府了。”阿琅眉眼带着冷,眼底的狠还未全部散去。
韩长风和她相处一年,印象里的她一直都是个有些狡黠调皮的姑娘。
两个人在一起时,她整个人都很安静,很乖巧,看着他的目光柔顺。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姑娘,是怎么挑了这伙人的。
他心头低低的笑了起来。
是呀,他的姑娘,什么样都不意外。
只是,才两个死,怎么行呢?
那几个打劫的人,都该死!
韩长风垂下眼帘,掩盖住眼底的阴霾。
*
萧珩宫了皇宫,上了马车,将小几上的茶水拿起一饮而尽。
上次虽把凌琅阁在京中的据点给端了,本以为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上京又有凌琅阁人的踪迹。
那个阁主,还是没抓住,太狡猾了。
让一个替身代替他出现,结果那个替身牙关里还藏了毒囊。
周围很安静,只有马车压在石板上的声音。
他揉了揉眉心,想着明明部署的很好,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竟然又被跑了。
想到凌琅阁,萧珩不免就想起阿琅。
也不知道这会她在做什么。
“王爷……”外面甲一敲了敲车窗,“甲十一有事禀报。”
“说。”萧珩靠在小几上。
“六姑娘受伤了。”甲十一刻板的声音出现在萧珩的耳边。
萧珩,“为何受伤?不是让你护着她吗?”
声音冰冷。
甲十一轻声道,“王爷说不许属下露出身份,当时那伙人出现的太快,姑娘不过是被打了一拳。”
“根本不用属下出手,姑娘就把那些人给解决了。”
原本刻板的甲十一,声音里隐隐有些兴奋,
“王爷,没想到六姑娘的身手很不错,要不是当时正和人一起搬石头,姑娘根本就不会捱这一拳头。”
萧珩没说话。
甲十一还在说,“姑娘那一脚,还有那软剑,刷刷的,三两下,就把两个人给打翻了。”
“啧啧,真没想到,不过,属下很是怀疑,不是说是乡下长大么?怎么姑娘的功夫这样好?”
不等甲十一说完,就见车帘子被掀开,一道黑影从里头闪了出来。
“王爷……你去哪里?”
“我去看她。”
“十一,你保护不力,回府去扫半个月的马桶!”
甲一:王爷终于开窍了么?不过,这一开窍,怎么就这样的疯狂……
声音渐渐远去。
夜深了,阿琅晚上宿在十四巷的宅子里,主要是江叔不放心,小姑娘的脸上可不能留疤。
阿琅屋子的灯已经熄灭了,可她没睡着。
嘴角那一下,确实是挺疼的,约莫是回京这段时间养的娇气了。
被打的时候不觉得,打完了才觉得疼,而且是钻心的疼。
她侧着身子,正对着窗子。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光的清辉从窗台散落了进来。
阿琅看着窗外的清辉,想着那伙打劫的人说的话。
然后,她就看到一个身影从窗前飘过,然后又停了下来。
直到那个黑影敲了敲窗,阿琅起身,跑了过去。
窗外,男人的手指又在窗子上敲击两下,他的声音伴随着风传到了屋子里。
“是我!”
阿琅一边开窗,一边心头揶揄,是我?我怎么知道是谁?
“大半夜的,王爷过来做什么?”
阿琅看着外头,月色清辉温柔地洒进房间,落在他的肩上。
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还穿着朝服。
“听说你白里碰到劫匪了?”
原本满肚子的火气的萧珩,在见到她的那瞬间,就仿若心底吹进了凉风,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阿琅刚要开口,怎么是个人都知道她碰到劫匪了。
就见外面的人跳了进来,打横将她抱起,
“地上凉。”
刚才开窗子,赤脚下地的,屋子里没点灯,可是借着月色清辉,她看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亮堂地逼人。
她被放在榻上,萧珩走到一边。
阿琅微愣,就见萧珩走到盆架边上,拿起上头的白棉帕子,转过身,蹲在她的面前,抬起她的脚,轻轻擦拭干净。
阿琅,……
这样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他这个姿势……
她的身子往后仰,微微缩了缩。
萧珩:“你的脚也受伤了吗?”
她的脚踝很纤细,看起来特别地柔弱,让他就想要护着,疼着。
阿琅低声否了,“没有……”
她一个姑娘家,被个大男人抓着脚,还不许她缩一下了?
萧珩给她擦好了,又放好枕头,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睡觉吧,天晚了。”
阿琅‘嗯’了一声。
这样唐突的跑过来,现在又想淡定的让她睡觉?
哪里有这样的。
更何况,都叫她睡了,为何还和门神一样的坐在床边呀?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成这样了呀?
见她半天也不睡,萧珩低声问,“睡不着?”
“嗯。”阿琅应了一声,“郡王,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这话,只差赶他走了。
“等你睡着了。”萧珩的声音仿佛清泉,在这样的夜晚,越发好听。听的叫人特别安心。
阿琅是真的睡不着,按照那伙人说的,以及她最近想的。
幕后之人,应该是和当初在码头上找船工的那人是同一伙人。
呵呵,看来,很多人想要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