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会说一些无缘无故的废话,是以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与她僵持。
五官精致如画正是十六年华的少女在满目的浅粉桃花中绽放出一个温柔而甜美的微笑,那笑容都仿佛被桃花的香气浸染,带上了甜甜的令人沉醉的滋味。但是向来越美好的事物越有可能有毒,嫣然的笑容越温柔,反而说明她心中的算计越深。
“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希望玄宁真人在一些合适的场合,‘不经意’的透露出孤会是真命天子的预言。”嫣然粉嫩的唇微微翘起,带着近乎残忍的天真笑容,“孤这两年来能坐稳太女之位,与百姓民意的支持是分不开的。玄宁真人既然能在暗中帮了孤两年,想来此时也不会推脱。”
她笑意温软,语气亲昵,但是眼眸最深处却流淌至寒至冷的眸光。宴清深邃如墨的眼眸微微一沉,他知道这是嫣然心有怀疑的表现。没错,即使两年前她以玄宁真人宴清二人的生命做要挟让他们同意帮她,也不至于在这两年里这么尽心尽力。
宴清当然知道嫣然绝不是突然开始怀疑,怕是自两年前开始,她就已经在暗中防备和猜忌他们了。难怪这两年来宴清明明与东宫关系密切,却仍旧对于东宫的许多秘密一无所知。倒真是沉得住气,竟然能在如此之长的时间里对于一直怀疑提防的对象最大限度的坦诚相待。
宴清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他也同样知道,燕嫣然越能忍,说明她越猜忌。他可并不想让燕嫣然真的对他有了排斥疏离的行为,于是宴清很快开口解释道:“你不必怀疑什么。”迎上嫣然微微眯起的带着审查的眼神,宴清叹了口气,神情突然寂寥和怀念起来,他直视着嫣然的眼睛,一字一句,“玄宁真人此生唯有一个徒弟,便是你的母亲。”
他低低笑了出来,眼神里却没有半点笑意,他只是说道:“而我是你母亲唯一的弟子。”
嫣然微微眯起的双眸蓦然睁大了一瞬,虽然转瞬便恢复正常,但是对于这两年来变得越发喜怒不行于色的嫣然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震惊了。她手握夏家暗卫,近年来也在暗中收拢不少夏家遗留在各地的势力,但是对于二十余年前的事情还是没有办法真的查清楚。
毕竟当年的真相在天启帝这些年的掩盖之下,真的已经没有多少痕迹留下了。是以嫣然根本不知道玄宁真人、宴清竟然和夏皇后有着这么大的渊源!
难怪当年尚还手段稚嫩的她那么威胁玄宁真人时,他竟然妥协了!
一直屏着的呼吸蓦然泄下,嫣然轻轻喘息了一声,忍不住为自己的幸运感到由衷的庆幸。想来两年前,如果她现在的壳子不是夏皇后的独女,只怕她和她带去的那些人真要折在宴清两人手上也说不定呢!
这么一想,嫣然微微一笑对宴清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甚至连周身对于宴清警惕排斥的气息也消散了些许。但是只有嫣然自己知道,在暗地里,她对宴清的防备和猜忌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时间就在这一个月之内,现在是每一颗棋子该发挥他们作用的时候了。下个月玄宁真人游历归来返回燕都,我会带着兄长去向玄宁真人求医,世人皆知,玄宁真人医术冠绝天下。”嫣然眨了眨眼眸,浓密乌黑的眼睫像是蝴蝶的翅膀般轻轻扇动了两下,带着说不出的灵动和轻飘。
宴清右手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忍不住有些微微的惊讶:“你竟然把你自己和太子都摆上了棋盘?这会不会太过冒险?”而且,原本以为她只是借玄宁真人回京一事散步谣言稳定民心和试探他而已,却没想到她也是把此事当做一个契机来推动计划的进行。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石三鸟!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半点风险都没有的事情。无论做什么,都有失败的可能,只是几率不同罢了。”嫣然深深看了宴清一眼,转身低低开口。
“孤不能保证孤一定会成功,孤能做的只是尽可能的加大取胜的筹码罢了,这个世界上,想要成功,是不可能真的一点险都不冒的。如果人生真的有那么多不劳而获的安逸,这个世界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因为野心,才是促使我们不断向前走的唯一动力,而安逸,只会消磨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