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我自然不会相信苏墨娘亲的话,我不相信,苏墨让我等他,苏墨不会骗我,即使,即使苏墨最终无法同我在一起,他也应当亲口给我一个交代。
我虽然不信苏墨娘亲的话,可也是真的慌了,心里愁得象火烧一样,我顾不得许多,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我腹中的骨肉,我也要亲自见一见苏墨。
我若是被那钱老爷强要了去,我腹中的孩子,便只有死路一条。
而苏墨这时,还并不知晓我有了他的骨肉,我将一切写在绢帛之中,放入那个我小时候给苏墨做的,那只我绣得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所绣之物为何的素色香囊之内。
我先是回到家中,将苏墨的娘亲给我的钱匣子拿走,然后又折回苏家大院外,偷偷将钱匣子拿给了一个家奴,让家奴定要将香囊交到苏墨的手上。
我承认,为了给爹爹治病,匣子里的钱被我动过一些,我的尊严并没有我爹爹的命重要,我不在乎。
家奴收了我的银钱,拍着胸脯保证会帮我将事情办妥,我只能选择相信,我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我等了许多日,都没有等到苏墨的人,也没有苏墨托人带给我的消息,什么都没有,我再去找那个家奴,却再也找不到家奴的人,我不清楚那家奴是不是拿着我给他的那些钱,摆脱了自己的奴籍,离开了宛城,也不知道,我想香囊有没有送到苏墨的手上。
我虽然焦急,却也只好回家,可是,当我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爹爹却再也撑不下去了。
爹爹走得应当很痛苦,床榻上的被褥被爹爹踢翻在地上,爹爹的四肢以一种十分奇怪的姿势扭曲着,双目微微瞪着,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
我楞了很久,很久,依然没法让自己缓过劲儿来,我没想到自己只不过是出了一趟门,便与爹爹从此天人永隔,爹爹离开的时候,我竟没能陪在他的身边,没能听到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爹爹生前这么疼我,离开的时候却没能看到我,我想,爹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最担心,最放不下,最想见到的人,便只有我了,我却,没来得及陪在他的身边,只是因为我那时正顾着奢求一个男人的庇护,我在爹爹最需要我的时候,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爹爹是因为带着遗憾和担忧离开,所以,才会走得这样痛苦,连眼睛都无法瞌上,这全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走到爹爹的身旁,缓缓伸手将爹爹的眼口合上,我想哭,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想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的心里只有一片悲凉,酸涩,怅然,无力。
爹爹为我操心了一辈子,为了养家糊口操劳了一辈子,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没有享过一天的福,现在,就连死也不得安生,这都是我的错。
爹爹离世之后,我用剩下的,苏墨他娘给我的最后一袋银子,那袋砸在我脸上的银子,将爹爹下葬。
在爹爹下葬的那一日,我强打着精神跪在爹爹的坟前,在漫天飘洒着的白纸剪成铜钱的中,我听到了热闹的唢呐声,我顺着热闹的声响看过去,便看见了长长的迎亲队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