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仙。人当有皮有骨,有七情六欲,故而仙人之字也一样,应在飘动中有定骨,在逍遥中有约束。”
江瑜闻言,如是恍然大悟,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简直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不禁暗暗疯狂点头,惊喜道:“林公子所言极是。”
说罢,江瑜似乎已觉不妥,自己怎能露出佩服之色?
如是气质上便被那林子义压了一筹,接下来还如何拒绝见面?
江瑜遂把惊喜之色收起,立在一旁,故作不屑。
林子义评完,补充道:“这字写得虽差了点味道,但这诗句却是千古难得,简直神作!”
江瑜微笑不语,这诗确实千古难得。
林子义走移步一幅“云峰秀色”图前,又是颇为深沉地扫视一遍,评价道:
“这画也是如此毛病,雾气萦绕,如虽仙境,却把仙境描绘的近乎虚无,实不可取。若仙即是无,世人何以求仙问道?若仙即是有,世人何必生老病死?仙应是介于有无虚实之间。隐隐约约,若有若无,雾去而峰现,雾来而峰藏。”
“欲得其神,先得其体。”
林子义说罢,单手开扇,轻轻拂身,微微作笑。
江瑜拱手作揖,道:“林公子眼力一如既往的好,但我家公子却早已算到这等评价,此乃他故意为之。”
林子义颔首不言,问道:“你等画作,是他几成品?”
江瑜圆眼打转,举出五指,道:“仅算五成品。”
林子义闻言大惊,露出极为佩服之色,笑道:“我先前不信这等画作是你家阁主所画,如今看来,我已确信无疑。”
说罢,林子义作揖道别,笑道:“一月之后,我会再来拜访你家阁主。”
就此,林子义合扇而去。
江瑜独留原地,怔怔然看着那林子义的背影。
怎的感觉自己被反客为主了?
江瑜叫一声,“来人!”,下人闻言匆匆赶到,江瑜指了指阁主中书画,语气低落道:“把这些全拿去烧了。”
那下人闻言大感意外吃惊,问道:“江主此是何意?”
江瑜摆了摆手,道:“烧了便是。”
说罢,江瑜低着头,无精打采地转入书房。
他看了看桌上那幅尚未完成的画,呆呆瞧了一日,一言不发。
自打这天起,江瑜花半天作画,又花半天将自己的作品挂起,蹲坐在地,像木人一般沉思,茶饭不思。
如此半月,纵然他有仙人之躯,却也显得日渐消瘦,疲惫不堪。
“江大哥,你每日像个痴情种一样瞧着这画有何作用?”赵堂似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瑜轻轻叹了口气,自顾嘀咕道:“差了点,还是差了点。”
金女子打坐半月,这日正好回神,便见了江瑜此番状态,如是昔日自己想念秦郎在何处时的失魂之态。
往事越千年,一幕幕便如全然在眼前。
金女子一双泪眼朦胧,问道:“小鬼,你遇到对头了?”
江瑜木讷回应道:“好像是的。”
“他叫什么名字?长的如何?”金女子又问。
“林子义,风度翩翩。”江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