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眠现如今可真是狂妄不惭,甚至不惜亵渎亡者,让苏稳和钱莫皆是紧盯着他,眼神之中愤愤不已。
可沈风眠对顾戈止的恩怨纠葛,是非总是说不清道不明,却也让一切变得更加凝重。
“万事都有轮回,死不瞑目的人,又岂是我爷爷一个人,世间万物总是这样物是人非,凡是还是看开些,早早放下。”这一刹那之间,有关于生死罪行,从顾朝承的口中挑开。
这原本是不应该谈及的话题,却因为已经开了场,两人当下忘记了自己身至何处,只是各自迎上对方的眼睛。
“看来这个故事就是从你的口中被说出来的。”提起家族恩怨,沈风眠连挂在脸上不进眼底的笑容都收敛,肃穆异常:“你们顾家编造出这么一个荒唐的故事来,是想要蒙骗谁?”
“你去查证也好,不去查证也好,有些事实总归是存在过。从来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总是有因才有果。”顾朝承道:“如果说你现在来报沈家的仇,是我爷爷种下的因,那么你父亲家族灭亡,又是谁种下的因。”
顾夫人当日所言一切,忽然在沈风眠的脑海里古县出来。
那一场恩怨到了今日早已经难辩真伪,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人世,还有什么能够说清楚的呢?
沈风眠心中一怔,冷了声道:“到了现在,再说这些你以为还有意义?”
“今天你来这么早,一定是很心急。”沈风眠又道。
那神情满是嘲讽和不屑:“难道到了现在,你心里还以为,你还有机会,还可以重来?”
“两点。”顾朝承道出一个数字来,他定定道:“她约我两点到这里,看来也是这个时间点约了你,应该是想要三人坐在这里聊一聊。只是不知道,她要聊什么?”
想起沈薇来,今日的会面却是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多少时间。
沈风眠道:“还有什么好聊的,我想她只是来告诉你,行深从今往后她会照顾。”
“大约是这样。”顾朝承道:“虽然她心里恨我,只是她还是为了我,不辞辛苦辗转奔波找到了温和罗先生。”
“她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孩子,心里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会想要弄清楚。不过现在,也已经清楚了。”沈风眠双眸之中非常凝重:“等到开庭后就再清楚不过。”
“算起来你是她的哥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我也应该这么称呼你,不过看沈薇平时都没有怎么喊过你哥哥,我也就随了她,一会儿直接喊你的名字好了。”顾朝承放下茶杯,钱莫上前为他又添了一杯,水声在茶杯之中响起。
“顾朝承,她早就和你一刀两断,你不要在这里自作多情。”沈风眠冷眼以对。
顾朝承道:“至少现在,她还是我孩子的母亲。”
“只是法定名义,事实上什么也不是。”
“事实上,她就是我孩子的妈妈。”
这是从来不能够磨灭的事情,沈风眠眼眸一下眯起,愤怒之中散开:“就算这些是事实,难道就可以当作一切没有发生过。沈薇就算不是沈家的孩子,但是她的父亲沈归海也是因为你们顾家才死。”
“她不可能,再和你在一起!”沈风眠的话语笑着传来,顾朝承定定坐在那里。
“所以,她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他一双眼睛棕色的眼睛,好似有漩涡处于其中,带起风暴:“顾家的确有错,可是造成今天这一局面的也不是只有顾家。”
“凡事归根究底,真要找到原因,只对沈薇而言,那也是因为顾家。”沈风眠冷声反驳:“顾家难逃罪责。”
他们两家之间的前尘旧恨,不论隔代原因,却只是沈薇而言,确实和沈风眠所说的那样。
这一刻,顾朝承不躲不闪:“顾家的确难逃罪责,我爷爷因为年少时相恋的女孩之死,怪责到沈家身上,才导致了这后来的一切。”
“只是沈风眠,”顾朝承低声道:“沈家就一点错也没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