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漉的,就像是金光洞主在他身上洒了一泡尿。
他忽然感受到了万分的耻辱,他大喊着,奋力用双手将金光洞主从自己的身上推开,站起来低下头看自己身上有什么,待他看清,他下身那分明不是尿。
他大怒冲天,只觉得平生再也没有受过如此大的侮辱,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叫一声,道:“畜生。”
随即只觉得胸中气息涌动,他啊地喷出了一长串的鲜血,就此倒地不动。
角落里的赵正默默看着这一切,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但这一切真真实实地在他眼前发生着。
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不动了,他也不知道老头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吐血,反正他们都不动了。
他们不会死了吧,不会吧,他们并没有搏斗,不会就这样轻轻易易死了吧。
再等了一会儿,他们还是不动。
而赵正这时清楚地看见金光洞主双腿上缠着的头发也不见了,不知什么时候不见的,反正是没了,而且地上也再不见长着头发了,不知怎么回事忽然间都没了。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有些孤单,好像一场缠绵悱恻的戏落下了帷幕,曲终人也散了。
他抬起头,看着房顶窟窿外清冷的天光,有几颗星星还在那里眨着眼睛,向着他,狡黠的眨眼。
驴子卧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甩甩尾巴,它似乎是入睡了,而且入睡了好长时间了。
篮子也在一个角落里随意地放着,静静地放着,好像要是有人惊扰它的话,它就会变成馍儿走出来。
赵正看着这些,默默地把眼光收了回来。
不知为何,赵正有一些惆怅,莫名其妙的惆怅。
他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心里很是惆怅。
莫名其妙的惆怅啊,在这寂静的夜里。
他有些瞌睡了,但不知为什么一点睡觉的心思也没,今晚发生的这一切都太诡异了。
又等了好久,他终于想到什么,慢慢地站起来,抖抖颤颤地走到金光洞主和老头的身边,顿了一顿,他把指头触到了老头的鼻孔下,一点气息也没有,老头死了。
赵正颓废地坐倒在地,想不到老头竟然死了,他觉得老头太有些弱不禁风了。
他的心脏开始狂跳,顿了一顿,他又将眼光挪到了依然趴着的金光洞主身上,金光洞主脸朝地上趴着,赵正轻轻地将金光洞主的脸搬了过来。
但他只看了一眼,便吓得赶忙放手。
只见他看到的金光洞主的一张脸已变得焦黑焦黑,就像是忽然抹了许多煤那样的黑,死气沉沉的那种黑。
“死了?”他心里默默地念叨着,金光洞主的样子根本不用去摸他的鼻息,就知道他已经死了。
赵正有一些心无所属,抖抖颤颤地又退回了自己原先所在的角落,慢慢地蹲了下来,不自觉地用手指抓着头发,他实在有些费解,这夜里莫名其妙发生着的这一切。
许久,赵正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感觉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这种感觉非常的真切,即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真真切切的感觉的到。
他放了手来,抬起了头,向着自己所感觉之处看去。
果然,在自己的前方,在房子的正中央,淡淡的漂浮着一个人影。
清夜的光辉洒下,照耀在那个影子之上,显得异常的高大挺拔。
赵正几乎是没有犹豫,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石之纷如。
石之纷如又出现了,在这个废弃的大房子中,在这清冷的夜。
赵正还记得他上次出现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房子里,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里。
只不过不同的是,上次石之纷如引来了夏家的人抓走了狐狸。
自己愤怒之下,差点要与石之纷如火拼,不过当时石之纷如做出了退让,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你来了……”
赵正还对狐狸被抓一事耿耿于怀,声音不冷不淡的说,就好像遇到了一个不怎么熟的人,随便打一个招呼似的。
石之纷如漂浮在空中,慢慢的说道:“这些日子你过的很好啊。”
赵正不知道石之纷如话里是什么意思,苦笑一下,没有回答。
接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石之纷如说道:“你是要成就大事的人,希望你以后自重一些。”
赵正不明白石之纷如这话是什么意思。
石之纷如也料到了赵正不明白,简简单单地说:“尤其在女色上。”
石之纷如一说这话,赵正仿佛被说到了心头,脸刷的一下变红了。
他又想起在夏家破花园里与蜘蛛精的纠缠,自己被蜘蛛精迷惑,要不是馍儿和驴子的打扰,自己说不定就……
他不敢想下去,这时想起来觉得很羞耻,但当时却有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他被石之纷如说中心事,慢慢地低下了头,脸上火一样的烧,幸亏石之纷如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羞愧。
赵正本来还想大大驳斥一番,但这件事上自己根本没有一毫的理由。
他不说话了。
空气中荡漾着不和谐的气氛。
许久,赵正才呐呐的道:“你是说在夏家破花园里发生的事情吗?我……”
他停顿了一下,看看石之纷如,见石之纷如并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我……我当时不知怎么就着了魔了。”
这也许是为自己辩解的一个最好理由吧。
他说完后又看了一眼石之纷如,希望石之纷如不要误会自己是好色之徒。
石之纷如的影子晃动了一下,道:“你并不是着魔了,你那是正常的反应。”
“这——”赵正有些诧异石之纷如说出的话,好像他是替自己开脱一样,他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