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飞了有两个时辰,东门红衫伸出手指按了一下大鸟头上机括,大鸟便向着地面俯冲而下,到了快落地时,又将东门红衫不知按了一下什么,大鸟平平稳稳地落了地。
赵正见此处乃是郊外,不知东门红衫为什么在此停住,正在疑惑之际,只听东门红衫道:“此处往东十几里就是一个大市镇,而我们还得一直往南飞,再下去就是荒芜之地了,不知……”
赵正顿时明白了东门红衫的意思,原来是下逐客令了,忙说道:“我在这里下就挺好的,我要去的地方就离这里不远。”说话之中,便跳下了木鸟。
东门红衫点点头,也不再和他客套,一按木鸟头顶机括,木鸟徐徐升空飞去。
赵正一直望着大鸟消失在了天际,才怏怏地低下头来,短暂的与东门谷几人相聚,不知为什么心里感觉到有许多的温馨,虽然燕语寒轻以前多般的折磨他,但时过境迁,他也不怎么记恨在心里了,反而觉得和她们在一起时分外的有趣味。
当下他喟叹两声,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凄凉满身,此时又想起了追踪归于我,夺回虾嫫的事情,心里顿时又有许多烦闷,现在到了此处大概已经和归于我的足迹走差许多了,不知道自己能否找到他,能否夺回虾嫫,要是夺不回虾嫫的话,自己怎么和那老者交代,他心里想着这许多事,又沉重了起来。
他自来是得过且过之人,只喜欢无所事事,安然恬静的生活,此次因为答应了别人一个承诺,心里便如压上了千斤重担一般。
他向着东面看了一眼,隐隐有一座城池的相貌显露了出来,他叹口气,想道:“罢,先去吃碗热饭,睡饱觉再说。”
走近城池边时,见那城池早已颓废,隐隐在上面写着楚驿两字,他心想:这城叫做楚驿城,那当是楚国的旧城了,这里当是古时的楚国了。
他知道南方曾经有个古国名叫楚国,没想到这次出来竟走到了这里,顺便正好瞻观瞻观异地的风景。
当下便走入城池来,只见这里做买做卖也颇和北方相同,只是这里的房屋建筑比北方矮一些,而且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旧物,看起来挺有古时候的风韵。
便随便在街上这儿逛一逛那儿逛一逛。
走了几步,看见一处皮蛋瘦肉粥粥店,赵正以前从未听过这种粥,心里稀奇,便进去看上一看。
但进去后,掌柜的马上便热情的将赵正招呼着坐下,立刻就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和两样时鲜的小菜,那粥稠稠的,里面夹杂着深绿色的皮蛋和深黑色的瘦肉,赵正本来也不怎么饿,此时看着这鲜美的粥,肚子里不觉便咕咕地响了起来,一时食欲大开,不由分说拿起小勺子便舀着喝了起来,喝了几口后,只觉得这粥爽口异常,而小勺子又太小,喝起来一点也不自在,便扔了小勺子捧着粥碗大喝起来,几口便把一碗粥喝完,喝完之后还不尽兴,又要了两碗大喝起来。
南方人饭量小,所以那粥碗也是特别的小,一碗简直不够喝三口,赵正喝的畅快,放开肚皮,一直喝了十几碗才打了一个饱嗝,他摸了摸圆鼓鼓的肚皮,很是尽兴,周围的人见这人一口气喝了这么多粥,都瞠目结舌地看。
赵正拍拍肚皮,摸摸身上,准备结账,但一摸之下,顿时傻眼了,原来他走的时候有些匆忙,身上竟没带一文钱,他反反复复地摸了十几遭还是没有一文钱,当下便硬着头皮问掌柜的是否可以记账,掌柜的问赵正是哪里人氏,家离这里远吗?赵正老老实实地说自己是浮寿门的门主,掌柜的竟然也知道天下还有个浮寿门,听了之后大怒,说浮寿门离这楚驿城有千里之遥,你分明是吃白食,戏弄小店了。
当下便拽住赵正的衣襟不让走,好像怕赵正会突然跑掉一样。
赵正一下慌得什么似的,这时只见一个穿着绿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将一锭小银子放在柜台上道:“这位兄台的也一起结。”
赵正见这位年轻人他并不认识,赶忙致谢解围之情,那年轻人转过头来,笑了一笑,道:“兄真的是浮寿门门主吗?”
赵正这副落魄样子,确实不像是一个门派的首领。
赵正见这年轻人眉目如画,星眸小口,竟是个女子,但是她的装束却是男子,一时脸有些红,道:“姑娘,我确实是浮寿门的赵正。”
那女子见赵正竟一眼便能看出自己的女扮男装来,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自认为自己装扮的有九分像男人,没想到被人这么容易便看出来,赵正能看出来的话,其他人也一定能看出来,便道:“兄台,借一步说话,”
当下两人走出了粥店,来到一个小亭子上,坐定了,赵正又致谢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不知姑娘芳名如何称呼,等我回了浮寿门后派人来归还姑娘粥钱。”
本来随便问人家的芳名很是不妥,赵正又第一次说话便脸红,而且赵正说话之间眼光躲闪,像怀着鬼胎的样子。
那女子看着赵正不回答他的话,看的赵正有些不好意思了,直到低下了头,才听那女子道:“赵门主参加过神仙大会?”
赵正想不到这女子还知道神仙大会,便点点头。
那女子又问道:“那虾嫫是赵门主得了吗?”
赵正正要跟她说虾嫫之事,这时只听得身后一连声的叫道:“小姐,等等我们啊。”
赵正回头一看,只见远远的十来个奴仆打扮的人向着半边跑来。
那女子见了,慌忙道:“咱们走。”拉起赵正便走。
赵正只感觉她的一只手滑嫩异常,不由自主地便跟着那女子而走,只见那女子从手中向着后面抛出一物,霍拉一声,那物散开,竟是迷迷蒙蒙的一片淡绿色的雾气,雾气将两人圈在里面,竟仿佛是一阵狂风似的,在他们脚下推送着,转眼间后面的喊声便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