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不住了,索性穿好衣服起来看看哪里还能找点水喝,边找边想自己白天吃什么了,怎么渴的这么厉害,但想想自己一日三餐都是极素淡之物,便是连辣椒都吃的很少,可是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口渴的仿佛嘴唇都要干裂了,喉咙里更是疼的要命,仿佛是肿起来一般,赵正找了一会,终于看到了一个洗衣盆,那是他前几天洗了几件衣服用过的水,忘记倒掉了,所以还在角落里摆着,本来洗衣水是不能喝的,但赵正此时的感觉仿佛是着了火一般,再不喝水,喉咙仿佛就要被烧穿了,无奈之下,只得饮鸩止渴,先解了眼前之苦吧,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不然的话正常人再渴也是不会喝洗衣水的,看那洗衣水上面还浮着一层污垢,赵正真的是不忍去喝,但喉咙中越来越难受了,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用手将洗衣水上面的一层拂开,用手抄了一把下面的水,便往水里送来,但水刚入口,便感觉味道实在是难以忍受,说臭不臭,说香不香,就是那么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
赵正不忍咽下去,只在嘴里含着,仿佛这样感觉能好点,但好像也不管用,不过起码心里上是好受了点,他这么轻松了一点,忽然想到,自己平白无故地干渴,难道是修习那呵字的缘故,师父不是说呵字是专门对抗心火舌干的吗?怎么自己修习起来效果却是反的,不舌干也舌干起来,不干渴也干渴起来,他心里这样想着,由不得吐掉口中的洗衣水,下意识地又张嘴呵了起来,但是这么一呵,却是发生了赵正想之不到的事情,一股热气从赵正的口中喷出,接着热气中竟有点点火光闪耀。
尤其是在黑夜中,那丝丝的火光分外的明亮,赵正被这一情景吓了一大跳,他不敢相信这股热气是从他的口中发出来的,但明明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他吓得闭上嘴不敢开口了,但这时的感觉却是与众不同,感觉喉咙间竟轻松了许多,仿佛喉咙间的燥热被发泄了一些似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怔怔地站起来,发了一会呆,终于推开门走了出去。
此刻已是中夜,万籁俱静,外面也是黑魆魆,只有浮寿岗上广场那片因为有高高悬着的玉石而显得亮堂堂的,赵正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一只手还捂着嘴巴,走到了一个背静之处,并且无有可燃之物的地方,犹豫了好久,向四下里看看,仿佛在这了无人迹的夜晚他也怕人偷窥似的,一会儿才转过身来,又自我镇定了一会,才慢慢地张口嘴,从口中连续不断地发出了呵字来,果不其然,一股热气挟着火星直从赵正口中冒出,直到赵正一口气接续不上来的时候,他才闭住了嘴,但这时心中已狂跳不止,仿佛第二次试验他才能相信,这是真的,真的,真的是由于修习呵字的缘故,自己口中才能有热气冒出来,他一时很恐慌,觉得再不可修习这呵字了,想想自己嘴里有这么多的热气,要是有一天自己的血肉之躯被这热气反噬,那还能了得。
赵正虽然这么想着,但吐了那么一些热气之后,喉咙间竟又舒服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火烧火燎的难受了,仿佛干渴不用喝水,就这么做就能将干渴吐出来似的,他便又试着呵了五六次,吐了五六次的热气,不过一次比一次热气的量要少,而且后几次吐出的热气已没有了火星,直到最后一次呵的时候跟平时一样了,再无热气吐出,赵正的喉咙里才感觉不到干渴了。
这此遭遇后,赵正再也不敢练习那呵字了,生怕有什么反噬的危险。
其实这也是赵正的体质使然,假使普通人修习这六个字,仅仅是能防病去疾而已,根本不会如赵正一般会喷火星的,试想,平常的血肉之躯,从口中要是能喷出火星来,那他的身体首先就支撑不住,非得把他从里到外烤熟了不成,而赵正偏偏是人药合一之体,体质跟普通人全然不同,他所修习这呵字的效果自然也与平常人不同,而他的体质也正好是呵字发挥如此效果的基础。
可惜赵正太过胆怯,一遇到什么事情便畏首畏尾,这终究还是阻碍了他的长进。
就这样过了十几天,赵正每天还是看那些写满六个字的纸张,只是再也不敢练习了。
又过了几天,赵正再没有感觉到口干舌燥,见自己也没有因为修习那呵字而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好了伤疤忘了疼,赵正又渐渐胆大起来了,便小心翼翼地再次修习这个呵字,但这次开始修习的时候,赵正嘴中并没有热气喷出,直到又过了十几天,某一日赵正又开始觉得无法忍受的口干舌燥了,他这次有了经验,并不去找水喝,赶忙跑到外面来,大大地呵了几番,这次亦是口中有热气扑出,不过这次的热气分外的比前一次的热了,火星也比前一次的多了许多,这自是多时修习而功力日深的缘故。
赵正不知是喜还是忧,只是这次不如前次那般的惊慌和害怕了,他默默地又开始修习这呵字,又过了有一个多月,赵正练习呵字时,嘴中喷出的已经是热气和火苗了,那火苗虽然小,但第一次火星变成了火苗,他很是激动,想想自己口中竟能喷出火了,那是怎么一件威武的事情,他也忽然想到,要是自己真的变厉害了,天可怜见,日后能找到浮寿山的仇人,自己不是轻而易举地就可以复仇吗。
他心里这样想着,真的仿佛是焕发了志气一般,自信心也加强了一些,更加奋力地练习这呵字,仿佛练的越厉害,自己能替师门报仇的机会就越大。
他似乎此刻肩上才背上了重担,心里才有了压力似的,以前自我感觉本领低微,根本复不了师门的仇,所以这重担自然是丢到一边了,现在自己有了小小的成就,便自信自己厉害了许多,那重担仿佛自然而然地要回到自己的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