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公羊有命得知刘寄奴以前便经常偷偷救助被扔河水之人,这次便多留了个心眼,自己这宝贵的两幅药,这次可不要让这个徒弟再放跑了,于是这次便看押很严。
大船一直又在河上走了一天一夜,其间水势越来越缓,河面越来越宽广,终于在第三天清晨的时候,大船回到了公羊有命的所居之地。
他所居之处乃是靠近海滨的大山脚下,船夫们将船泊了,陆陆续续的将船上物品都卸了下来。
赵正们被押下船来的时候,都已是好几日不见日头了,看着日头都微微有些刺眼,他将眼睛稍微乜斜了一会,才慢慢张开。
耳边只听得海水澎湃之声,拍打着山石,而他们正在一条崎岖的羊肠小道上朝东北方向而行,脚底下便听得怒涛拍岸,巨大的海浪一个浪头一个浪头地向着他们脚下扑来,眼看便会将他们漫顶,但未及到了一半便悄无声息地退却了下去,赵正不由得往山路之下探探头,看看海浪的归宿,一看之下不由得腿脚发软,只见身侧不远处便是如被巨刃斩开的一面峭壁,峭壁光滑如镜,峭壁上一草不生,斜斜的一直向下延伸着,一直到海水淹没之处,那峭壁不知经过了多少年的海水冲刷,人望去,海水的咆哮似乎还隐隐地从里面映照出来,当真是造化之奇,不可不叹。
他们一路向上攀爬而上,越走越是崎岖而行,道旁生满了长长的攀爬植物,东一串西一串的满地爬着,走着走着,时不时的就要把人绊上及跤,偶有不慎,便就有可能从道旁的峭壁下跌落,真是走得好不心惊胆颤。
赵正一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一边扶着尚还虚弱的无柄,聚精会神地走着,不敢有一点的分心,生怕一个疏忽,便从旁边摔落下去,他身边的和尚却一路之上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赵正这几天的相处,知道那和尚原先在梧桐寺出家,法名不休,自从梧桐寺败落,他便做了行脚僧,天南海北的乱走,当然,不休和尚告诉赵正时,说自己游行天下,说法渡人,至于为什么他现在还未渡得一个人,原因当然是有缘人难觅了。
这时不休和尚看着赵正一步三小心的样子,嘴里叹了三口气,脑袋摆了三摆,唉声叹气地说道:“罪过罪过,赵施主,如此天地间的奇景不去欣赏,怎瞧着地上的这几茎绿草乐而不疲呢?这绿草平常之极,所到之处皆可见之,而这漫天海浪,惊天之势,却是难得一见,赵施主何不仰头而观,看看这天地一色的气魄,看上一看,赵施主说不定便会生出一些不同寻常的感受来,赵施主可曾想过鸟儿要是看到此景,会不会以为是蓝天而一冲而下,被淹死在海中呢?鱼儿看到这景象会不会误认为是另一海域,兴之所至,而屡屡跳跃,最终疲劳而死呢?”
赵正刚才看了一眼海浪,便有些晕头转向,不敢再看上一眼,不休和尚在他耳边的话他想也懒得去想一下,一律以摇头作答。
不休和尚长长叹了口气,认为赵正是不可化之人,又在迷离着眼的无柄耳边叫唤了一阵,无柄神思昏昏,全靠着赵正扶持着打点起一点点精神来行路,不休在他耳边的许多精彩言语,都不见他一点动静,又摇了摇头,很为自己的浪费而可惜,他朝身后看看,大船上的人都在后面鱼贯而来,远远的公羊有命正坐在一张大大的抬椅上,由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抬着,一步一步而来。
不休和尚看看没有可以聊聊的对象,又在赵正轻轻地叫道:“赵施主,赵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