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在响了八下后逐渐消失,刑刃距离钟楼越来越近,钟楼上那个模糊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高大的身影上,穿着一个破烂的灰色袍子,灰白色的皮肤上缠绕着绷带。
头顶上戴着一个好像长着两个小翅膀一样的帽子,背后背着一把阔剑,腰间挎着一把巨大的猎枪。
那个人似乎感觉到了刑刃的到来,在敲完钟后,将视线放倒了刑刃透明的身体上。
刑刃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索性解除了潜行状态,鬼神面具之下的眼睛直视那个人的双眸。
“欢迎回家,小猎人。”低沉庄重的声音从那人嘴中传出。
听到这声音,刑刃精神顿时一振“果然,他还保留着理性。”
随后,刑刃加快了步伐,顺着楼梯爬上了钟楼。
爬到顶部后,那个人转头看着爬上来的刑刃说“小猎人,你很明智,没有攻击这里的猎人。”
刑刃看不清他绷带下的容貌,但却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威严和孤独。
“这里的猎人都疯了,你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刑刃看着他问。
那个人转头看着地面上那些游荡的猎人,声音中带着慈祥的说“是疯了,但他们并不是怪物,他们依旧是猎人,依旧是我的同胞。我不会让那些污秽的灾难践踏整个攰鸦城,哪怕是我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里,也要守护好这座城市,也要守护好我的子民。”
“子民?”刑刃听到一个特殊的词汇。
那个人转头看着刑刃说“可能太长时间没有人交谈了,忘记交谈的礼仪了。我叫天干,攰鸦城的城主,所有猎人的领袖。”
听到这刑刃顿时瞪大眼睛,他昨天在奥维兹的嘴中听说过这个名字。
吃惊的看着天干问“城主··你是究竟活了多少年?”
刑刃记得很清楚,在七百多年前,整个攰鸦城就是彻底的疯掉了。
“不知道活了多久。”天干坐下来,平静的说。
刑刃跟着坐下来问道“你怎么能活这长时间?”
天干低声说“心灵余波。我的心灵余波是极大的减缓我肉体的衰老程度。速度应该是正常人的五分之一。”
刑刃听完心中阵阵惊骇,没有说话。
天干这时抬头看着刑刃笑道“没想到,你居然夺回了天启猎王的灵鉴。真是谢谢你了。”
刑刃摇头说“算不上夺回,是在牺牲了我两个珍贵的朋友之下,勉强偷走了这副灵鉴。”
说着,刑刃解除了灵鉴,双目带着哀伤,看着地面。
天干拍了拍刑刃的肩膀突然说“在你们被镇国攻击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你的血装。你是不是缺少什么东西?”
刑刃点头说“我遗忘了一些东西,找不到自己的荣耀之剑了。”
天干听完,沉默片刻后站起身体看着远方问“那些猎人的尸体,你看了吧?”
刑刃点头好奇的问“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开始的时候,发疯的病症仅仅存在于一些实力较为低下的猎人身上。其他的猎人为了避免被传染,将这些猎人杀死了,并用火将他们的遗体烧毁。”
停顿一下,天干看着简单的说“而且是我··是我亲自动手,处死了他们。”
刑刃听完站起来道“可源头并不是这些。”
“我知道···我知道···对于那些猎人···在我无休止的一生中,只有那一份愧疚,让我至今都无法释怀。”天干双手捏着扶手,身体有些颤抖。
刑刃拳头慢慢捏紧,他不知道现在该说些什么。
天干继续说“猎人并不是只知道杀戮的工具,更不是被人畏惧的鬼神。小猎人,你要记住。猎人仅仅是人,一种失去了感情的可怜人。”
刑刃沉默的点头,不说话。
天干的语气尽是坚定的说“我的荣耀已经在沾染同族之血之后被玷污了,我没有资格离开这里。所以我发誓,要守护好我这群可怜的子民。哪怕是我承受了永恒的孤独和寂寞,我也要保护好他们。”
刑刃慢慢抬起头问“为什么!?”
“因为我是他们的王,他们值得信赖的王。子民信赖他们的王。而王也怜爱着他的子民。哪怕是那个王真正子民已经消失不见,那个王也会守护者他们的尸体,守护者属于他们的城市。”
“无民之王···”刑刃嘴中喃喃说着这四个字。
天干转头平淡的说“在当初那场与灾难四王的战斗中,我遗失了很多的装备。但唯独这把孤王猎枪没有遗失。”
听到这话,刑刃将目光放到了他手中那把大枪上。
天干摸着手中的大枪说“这是象征我仁慈的血装,也是我剩下的最后一件血装。”
“猎人不信上天,但我相信这是冥冥中的一种指引。作为王,就应该对自己子民心怀怜悯,心怀仁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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