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大一统

    初秋的清早，内坎维山地响起了宏大的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涌入熊头人的居住地，弗弗惊慌地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抓着一只巨锤，满脸都是戒备，他走了几步，突然身体一晃，觉得眼前发黑，连忙放下武器，扶住洞穴的石壁，定了定神，才算缓过劲来，弗弗知道，这是因为十天没有吃饱的原因。

    拉莫已经征服了其他的两个部族，用大量的半兽人围住了熊人的地盘，并且在不断地压缩，使得族人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可以捕到的猎物很少，而熊人又没有牛头族的战争巨兽，只能依靠节约食物维持下去，可惜越是饥饿，越是缺乏战力，几次组织战士突破，都被拉莫的大军瓦解，伤者众多，好在对手念在一个种群的份上，并没有痛下杀手。

    弗弗心里很清楚，自己已经无法和拉莫抗衡，他只是不服气，凭什么狼人领导熊人，凭什么最强悍的战士要俯首称臣？如果没有狗头巫师的帮助，狼人真的那么强大吗？可是又能说什么呢，狼和狗本来就是亲戚，他们的血统有时候自己的都分不清。

    弗弗一直坚持，没有半兽人之力，就不是半兽人的领袖，他的固执已经引来了一些酋长的不满，对于大家来说，肚子才是最重要的，半兽人之力能管饱吗，还不如一头会产仔的战争巨兽来得实惠。

    “哨兵，哨兵，报告情况！”弗弗吼道。

    “大酋长，满山满谷都是号声，也不知道除了什么情况，难道狼人他们要发动总攻了吗，他们可能对您失去了耐心。”哨兵道。

    弗弗愤怒地瞪圆了眼睛：“那我们就和他们拼死一战，砍下他们的头来大吃一餐，给我集合部队。”

    熊人们也吹起了号，不过那号声听起来是那么有气无力，战士们晃晃悠悠来到了营地的中间，很多人连武器都没带。

    “混蛋，你们这群混蛋！”弗弗暴怒，“没有听到作战的军号吗，不是让你们来开会，而是打仗，武器呢？”

    “大酋长，我看还是省省力气吧，武器根本就拿不动，能走过来就不错了。”一位酋长嘲讽了几句，不过他说的也算是实话。

    “都跟着我，杀出去，杀死狼人们，啃他们的骨头！”弗弗气急败坏。

    “半兽人互不相食，这是祖先定下的规矩。”一个老战士抗议道，“狼人如果要杀光我们，一年前就能做到了。”

    “大酋长，拉莫酋长亲自来了，就在外面，他要和您见面，说是让您看一样东西。”一个哨兵跑了过来，“拉莫酋长还带了四头战争巨兽，说是让我们全部饱餐一顿。”

    “哇，有吃的了！”

    “真的吗，拉莫大酋长给我们送来了食物，真是太仁慈了。”

    “还打什么打，先开饭吧。”

    “都不要吵，我去看看！”弗弗使劲摇晃了一下硕大的脑袋，提起精神，拎着他的巨锤走向营外。

    约莫走了两公里的路，弗弗觉得简直他妈的有两百公里，怎么腿像面团一样，几乎撑不住身体。终于看到了老对头，拉莫精神矍铄地站在一块巨石上，身边的护卫不多，一共才十个。

    “怎么，拉莫，是想和我来一次单挑吗，就算十天不吃东西，我也能打爆你的脑袋。”弗弗不甘示弱，挥了挥锤子。

    “亲爱的大酋长，我不是来和您打架的，我只是让您看一样东西，一样让您震惊的东西。”拉莫说完，将手中半片半兽人之力高高举起，古拙的盾牌在晨光中泛着幽光，散发着让人敬畏的气息。“半兽人之力，已经在我的手上，面对先祖遗物，难道你不下跪？”

    拉莫的护卫们早就跪了下来，弗弗身边的几个战士，也感应到了神的力量，伏倒在地，只有弗弗还勉强坚持着，说道：“我能够察觉到神物的气息，但是，这仅仅是半块，半块不能说明问题，你必须把它找齐了，拉莫。”

    “只有半兽人完全统一，不再内讧，我们才能找回剩下的半块，大酋长，您难道不想夺回来吗？”拉莫道，“剩下的半兽人之力，在迷雾王国的人类手中，我们将合力攻打他们，恢复先祖的荣耀。我跟你赌誓，弗弗，现在的兽人，由我先来统领，如果您夺取了那半块，以后我们都听你的。”

    “真的吗？”

    “一言为定。”

    弗弗心里盘算，是该找个台阶下来了，再苦苦支撑也没有什么好处，总不能真的把族人全部饿死。“拉莫，没有熊头人的半兽人，战力至少失去了一半。”

    “是的，弗弗，我们渴望您的加入，我们渴望数千年来半兽人的统一，统一之后的我们，将是所向披靡的。”拉莫道，“熊人的战斗力，当然是最强大的，一万巨熊，将是迷雾王国的噩梦。”

    弗弗看着拉莫，迟疑了一会，终于弯下了双膝，跪在了他的前面，大声道：“弗弗现在向先祖的神器下跪，并服从拉莫大酋长的统帅，为了祖先的遗物，熊人将血溅疆场，与敌人战斗到底！”

    拉莫从巨石上一跃而下，来到弗弗身边，扶他站了起来，然后宽慰道：“族人们都饿坏了吧，我现在让战争巨兽进来，大家吃肉跳舞，好好庆祝一场，大酋长，是您才让半兽人获得了最后的大一统，您的名字要永载历史。”

    弗弗听到了赞美，咧嘴一笑：“先吃饭，吃饱了就出发，杀光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