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的舞姿难看

    休斯在上任不久之后，向教皇提出了三个建议。

    第一，把一万名狂信徒改造为超级战士，还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加上军事训练，三个月才能开展对塞内赫公国的全面进攻，但是在此之前，还是应当做一些瓦解敌人的工作。霍布森侯爵及其手下的一万精兵，才是帝国最可怕的敌人，必须采取手段极力笼络，同时离间他和阿利克公爵的关系，对霍布森大加赏赐，派地区主教到他的府邸频繁走动，引发阿利克大公的猜忌。

    第二，重新重用一些教会摒弃的人才。在取缔皇族之后，原来那些管理行政和商业的人才，都被教会派人取代，但是教会在管理国家方面，显然没有这些人有经验，只有让这批精英为教会效力，国家才能繁荣富裕。

    第三，增加所有外埠商会的税收，在经济方面给予有效地打击，同时增加国库收入，扶植本帝国的商会，让他们逐渐占据主导地位，摆脱对托比商会的过度依赖。

    哈利法克斯非常高兴，觉得休斯真是个人才，并批准了他的三项建议。

    休斯可谓踌躇满志，不仅为教会的全局尽心费力，对于自己下辖的裁判总所，更是绞尽脑汁，要把他办成一个高效恐怖的机构。在休斯看来，现在的裁判总所，拥有巨大的资源，拥有至高的地位，却还不如一个刺客公会有用，有很多东西，早应该向刺客公会学习学习。

    休斯是一种快刀斩乱麻的性格，他一把火把裁判所里所有的卷宗烧掉，宣布任何人在他的眼中都是清白的，都是拥护教会的，那些沉积的旧案都不必再耗费人力去调查，而是从今天开始，发现什么异常，就立刻处置相关人员，一刻不得容缓，一个也不能放过。

    裁判总所被重新规划，分为四大机构，分别是情报所，调查所，审判所和执行所。休斯要像暗影公会那样，利用教会的分会，打造遍布全国的眼线，掌握第一手情报，而不是依靠别人。调查所和审判所也新招了十几名学者和地方上有经验的查案官员，来提高办案的整体能力，促使执法更加有理有据。执行所全部都是六级以上的强者，包括一批刚刚重金聘用的刺客，除了进行日常执法之外，必要时还要进行斩首行动。

    裁判所开展的第一件调查工作，就是肃清整个教会的内部人员。休斯认为，教会内部一定存在着一些潜藏的异教徒，一些企图对教会不利的势力，否则前一段时间，就不会屡屡泄密，甚至连裁判所的通讯人员都被暗杀，揪出这些教会内部的蛀虫，是当务之急的事情。

    除了教皇，所有人都必须接受裁判总所的审问和调查，而那些以前人们忽视的仆人们，这一次也没有放过。休斯没有给任何人面子，连祭司院也没有放过，凯特大祭司为此十分不满，跑到教皇那里告状，不仅没有得到庇护，还被哈利法克斯狠狠批了一顿。教皇让凯特配合调查的同时，也让他效仿休斯，改一改祭司院那些元老们的旧习，现在的教会，再也不是数百年来那个腐朽堕落的教会。

    裁判总所刮起一股幽冷的阴风，吹得每个人背脊发凉，神职人员已经腐败多年，谁都难免有些污浊的勾当，现在铁面大人毫不容情，把一切本来掩饰挺好的丑陋，全部揭开了伪装，让人们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海诺教皇的一些旧势力，更是恨不得杀了他。

    祭司长亨利埃塔最为不满，他本来是海诺的亲信，虽然职务只是祭司长，并不算多高，可是实际上却掌管着整个帝国的行政，拥有极大的实权，对于休斯的屡屡发难，早已经坐不住了。

    亨利埃塔找来了他的亲信们，秘密召开会议，祭司长表情凝重，半天才打破了沉默：“前一阵子，来了一个坎伯兰，杀掉了詹姆斯、格兰瑟姆和马尔兹，险些断送了我们在天恩城的财路，好不容易走了，现在突然又冒出一个什么铁面，他是怎么来的，也是天界派来的吗？这家伙更狠，要把我们连根刨起。他们以为海诺教皇不在了，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众人不说话，只等着亨利埃塔继续发言。

    “这个帝国，是一个四百年历史的国家，它有着悠久的根基和传统，总有一些小丑，跳出来无视这些！”亨利埃塔几近咆哮，“我们的先祖，积累下来的力量，才是这个帝国真正的力量，它是亚梅洛的根，难道一只有着花斑的毛毛虫，就想把参天大树啃倒？”

    祭司长喘了喘气：“不可能，神之子不可能做到，裁判长不可能做到，就连教皇也要忌惮几分，他们能在他们的位置上翩翩起舞，那是我们愿意欣赏，假如我们认为他的舞姿令人作呕，那么就该把他换下来，让另一个人去跳。几百年来，天恩城里最大的几个家族，一直坐在舞台的下面，默默地当着观众，但不等于，我们没有权力发言！”

    “干掉铁面大人？”另一位祭司长试探地问道。

    “直接干掉他必然会引来神将的不满，该死的神将脑子太简单，他在天界是个神，在人间就是个傻子！”亨利埃塔道，“先让祭司院集体向裁判所发难，让那小子下不了台，给他一点教训，看看他会不会适可而止。如果无可救药，再秘密动手。”

    亨利埃塔说着话，突然干咳了一声，接着又是两声，人们惊骇地看到，祭司长的脖子上出现了一道血线，整齐而细密，随着他每一声咳嗽，那血线越来越长，开始迸射血液，猛地，亨利埃塔的脑袋整齐地从脖子上掉落下来，鲜血从体腔内激射向上空，老头子还没有完全失去行动力，双手胡乱挥舞，形状相当可怕。

    “各位大人，你们说说，是我的舞姿难看，还是亨利埃塔先生的舞姿难看？”密室的门被推开，休斯极为冷漠地走了进来，他看到地上，除了祭司长倒下之外，还吓晕了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