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尧久违的体验到了昏迷感,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奔跑了一天一夜精疲力竭之后猛地倒头睡了个饱,然后要醒未醒似的,全身都轻松洒脱的过了头,以至于意识打算醒,眼皮却抬不动,脑子昏昏沉沉的。
快起来啊......还有事情没完成呢...
等等,是什么事情来着?
在这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这个懒骨头!”
他听见有人在身边说着。
“给我——起来!”
身上的舒服好像一下子不见了,同时被一股大力拖拽的翻滚了一下,从床上咣的跌在地上。
卧槽疼疼疼疼,我的膝盖,卧槽...他一下子醒了过来,从石板地上站起揉着膝盖,一看,全紫了。
床前站着一个人,身形不大,刚刚从从黎尧身上掀翻的被子将他整个人都兜头兜脑地罩了个满,但他并不在意,蒙着被子的声音也中气十足:“不过是正好回来看一眼,你居然还在睡觉?!我不在就偷懒,行啊黎尧...哎,不和你扯了,我真走了。”
他说着,转了个身,朝门口走去,可是方向没把握的好,撞在了墙上,抖擞掉被子,才成功的走了出去,临了还不忘从门外伸出手来挥挥:“好好看家,接待客人啊!契约书在书柜二层里...不行我真的要走...好好接待客人啊!”
黎尧龇牙咧嘴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家伙已经不见,只剩下一坨被子软趴趴的堆叠在门口。
真是的,地上脏不知道吗,老是这样...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抱起被子拍拍灰,再放回床上叠好。
黄泉总是那么毛糙。
不过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啊。
梦里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有点难过,现在心口还闷着。
会是什么呢?
黎尧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也就放弃了。管他的,说不定是以前的那些事情,既然已经被黄泉捡来这里,那么想不想的起来都无所谓。
他伸了个懒腰再揉揉眼睛,才觉得心里的窒闷感好了一些,换上衣服简单洗漱之后,照例拿起了戗在正堂门后的鸡毛掸子去外面大门掸牌匾——那个他不管看多少次都要无语的牌匾:
“高老庄”。
说真的,这块牌匾很是漂亮,方正工整,木质和红漆都是上上等,就连上面的鎏金大字也是龙飞凤舞气势磅礴,不愧是承盟主特意请了江湖上极富盛名的书法大家啸折戟所书...如果忽略掉上面的内容的话。
当然,古古怪怪也不是黄泉一天两天的病了,首先他这个名字就不对劲,会有大活人叫黄泉?嗯?
据说还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好像是因为这个名字和地府地狱的有点关系。而之所以将这里叫做高老庄,则是因为这个名字象征着“妖怪心爱的家”,还有点求而不得的小内涵在里头。
黄泉总自以为是妖怪,自称完成契约就能得到什么...
呃,什么来着?茉莉?
不,他才不记得那些古怪的词,在他眼里,黄泉不过是个举止奇怪,又很喜欢做善事的少年罢了,也不知道是那户人家跑出来的小公子,他本以为时间不长就能被家里人找回去,结果都来这儿大半年了也没看见有认识的人上门,还害得他被攀亲戚的乞丐骗去好几个钱。
黎尧昂着头轻轻地掸去红匾上面根本就看不出的一点儿灰尘,不过掸完之后,那三个大字看起来更是亮堂了。
唉。
高老庄所在的地方是个偏僻的小巷子,对面就是墙,整个巷子就他们一户,尽头封死了。这户宅子占地挺大,又不好找,据说还闹过鬼,阴气重的很,曾有上门的乞丐神神道道地提过这里是“凶极鬼眼”...反正就是各种不吉利,可是在这住了这么久,鬼怪是一只没看见,到是黄泉一天到晚的装神弄鬼,跳上跳下。
“你一掸匾就一叹气。”黎尧正打算回去,巷子那头跑过来一个人,是个梳鬏的男童,手里提溜着一团布包,“馒头买回来啦,刚出屉,热乎的很!”
黎尧瞄了一眼那布包的大小,看上去比平常少:“怎么只有三个?你偷吃了还是又打算回家?”
司空白提着馒头跨过门槛,走进灶间,将馒头抖擞进早就摆好的碟子里,确实是三个,白白软软,冒着热腾腾的气,他一边掀开锅盖舀粥一边说:“是我要回家了。我娘托人捎了信,三姑婆家的媛姐明儿出嫁,要我当喜童去。”
他将粥碗一摆,对着放好掸子跟过来的黎尧招呼道:“吃吧。”
黎尧拖过长条凳坐下,拿起包子啃了一口,热气呼了他一嘴:“哎呦还挺烫...你娘怎么三天两头叫你回家,你别来算了,就待家里最好。”
司空白给他递过筷子:“我不是说过吗,我家穷,我必须出来赚钱,虽然我妈舍不得我,但也是没办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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