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就是要在刀光剑影中拼杀游走。
想到此处,我的心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出了小春城,慕容冲说要北上关中投奔他的兄长慕容泓,再行起事,一切都是按照历史的轨迹在发展,所以我并无多少诧异。
车马行至雁鸣山五段崖的时候,前路被一些乱石枯木所阻,我虽怀疑是有人故意捣鬼,但眼下这是我们唯一的去路,只得命人将道路清理干净,我去看慕容冲的时候,他也是提剑在手,一边指挥兵士搬运石木,一边四处环顾,以防有敌来袭。
我也帮不上忙,呆在马车上无趣得很,就在附近随便走走,正看见碧桃躲在一旁默默垂泪,我知道这丫头一向乐观坚强,轻易不会流泪,便走上前去问她怎么回事,她开始只是不说,后来领着我绕到一块青色石壁的后面,指着旁边的一棵老树后面让我看,我一瞧之下气真是气得火冒三丈。
树后躲着一男一女,正在肆无忌惮地谈笑着,神态甚是暧昧,时不时的还动一下手脚,这情状放在我的时代,本不算什么,可是放在这个时代这个时刻,怎么看怎么扎眼。更可恨的是,这女的正是一向对我很有敌意的云镶,男的却是刘绍手下的一名少将司空毓。
我知道碧桃哭什么,她一直对这个司空毓颇有好感,时不时的给其开个小灶纳个鞋底什么的,司空毓也是有好就收,但也不白受惠,每次在集市上碰到什么好看的小玩意儿,也会买来送给她,这样有来有往的“私相授受”,不就是一段美好感情的开始嘛!再说司空毓这小子,虽然长得瘦弱了些也不大说话,人品还是过得去的,碧桃跟了他我也放心,可谁知这半路却杀出来个“程云镶”来,本来大家所爱相同各凭本事公平竞争倒也罢,但是据我所知云镶可是跟刘绍眉目传情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她是想脚踩两条船,还是因为她天生就喜欢抢不如自己的人的东西,以显示她绝对的优越感。
为了其他三个人不再继续被这个一级绿茶婊欺骗和伤害,我决定出手。
“云镶”
被我这样一喊,两人都是一怔,司空毓本来伸出去要摸她脸蛋的手也赶忙缩了回来,自己的一张脸窘得通红,我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上前去笑着对司空毓说道:“司空,我与我这丫头有些话要说,你先回避可好?”
司空毓巴不得我说这句话,连忙一转身就跑得没了影儿。
我收起笑容,冷冷地看向一旁的云镶,她虽然一向傲慢硬气,但是自觉理亏还是不敢正视我的目光,半盏茶的功夫后,我觉得气场已酝酿得足够冷凝强大,便开口说道:“云镶,碧桃一向与你为善,你怎的反来抢她的心上人?”
云镶抬头正要辩解,我抢在前面说道:“也对,你自负美貌,又总做出些‘善解人意’、楚楚可人的样子,怎会不让那些有眼无珠的傻男人们心荡神驰,情难自禁。”我说到“情难自禁”时候故意用了些玩味的语气,实则讽刺她不知羞耻,她一向心思敏捷又怎会听不出我话中之意,立马向我投以怨毒的目光。
我哪里又会在乎,继续说道:“唉——既然你这么喜欢司空,我不妨成全了你们,待会儿就去找慕容冲为你说媒,将你许配给他了事,省得你们总是偷偷摸摸的,还怕落人口实。”
我这样说自然是不怕碧桃怨我的,这丫头表面看上去纯朴憨厚,甚至有些木讷好欺,实则却是与我一样有份“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傲性,司空毓既然这样以貌取人三心两意,便不值得再为他执着,哭一场也便过去了。
这一说却着实把云镶吓到了,她“噗通”一声跪倒在我面前,连磕三个响头:“姑娘且饶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我是宁死也不愿嫁给司空的。”
我无动于衷的站着,没有说话。
云镶看我不表态急得眼泪直流,她虽然与我相处的时候不多,却也极了解我的性格,一向说一不二,说到做到,也是真的怕了,转向一旁碧桃又磕三个响头:“碧妹妹,是我对不起你,你快帮我求求姑娘。”
我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副嘴脸,?便俯下身来凑近云镶疾言厉色道:“你尽然宁死也不嫁给司空,为何又要去招惹他?”
云镶一把鼻涕一把泪:“婢子知错,绝不再犯。”
我心道:“我知道你是为什么,其实你心里真正惦记的是慕容冲,但是有我在慕容冲哪有她的份儿,于是就退而求其次找上了刘绍,去招惹司空毓肯定是因为碧桃就像我的替身一样,折辱她就像折辱我一般解恨解气,而且不管怎样,多留一个备胎总是好的。
我俯身蹲下,伸手托起云镶的下颏,凑近些说道:“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还有下回,你保证让你处处落空,一无所有。你知道的,我晏清影这人一向是说一不二、言出必行的。你好自为之。”
云镶连连点头,满脸强自压抑的愤怒与委屈通通化为泪珠,扑簌簌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