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病患!”
我眼也不抬道:“我自己腿还伤着呢!走不动路,你要么就找人抬我下去,要么就给我出去,别打扰我静养。”
秦艳娥气得柳眉倒竖:“哎哟我说死丫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吧?我看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你都不认得你姑奶奶了吧!”说着便撸起袖子,一副要与我干架的派头。
我坐起身来,做了个很成熟妩媚撩头发的样子:“我自然不认得你是我的姑奶奶,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小妈,在我们那个时代就叫作小三上位。”
秦艳娥虽听不太懂,也知道我是在用恶毒的言语骂她,气得张牙舞爪地就朝我扑过来,只走了两步,脚板上就被我提前铺在地板上的毒蒺藜给扎到了,疼得满地打滚,呼爹喊娘。
“小妈,不好意思啊!刚才忘了告诉你,这地上还晾着我昨天采来的毒蒺藜,毒性厉害得很,你还是快些去找父亲给你解毒吧!不然我可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呢!”
“老爷——,呜呜呜”这恶毒女人拿我没法,自个儿爬起来哭喊着找老头子去了。
晏老大夫虽然医术超群,于解毒一道却不在行,最后还是叫阿耀来将我抱下楼去,求我赶快给继母医治,我偏推说既然出来了肯定是先给病患看诊要紧了,顾客就是上帝嘛!我故意又说抓药的瑶儿太粗笨,得我的继妹楚楚亲自上阵才能跟上我写处方的速度,这本来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一脸委屈的老大不情愿,但看自己母亲疼得浑身抽搐,也不敢拂逆我的意,老老实实地听我差遣,其实这个妹妹只是性格刁钻凶悍了些,相貌真是挺美,此时低眉顺眼的柔和态度跟楚楚这个名字倒是挺配。
我便仗着腿伤,一改往日正襟危坐的淑女形象,大喇喇地横躺在软榻上与人看病,也懒得自己写处方,尽管使唤阿耀来写,我一心想让那个楚楚小姐劳作得辛苦一些,故意说得飞快,阿耀记性极好,书写也快,绝不用我来重复,每每我一说完他便也写完了,字迹虽是连写带画,却不失工整,大有章法,很有那个什么风骨什么遗风,我一个现代人对各种字体虽说不出什么门道来,但是欣赏之能总是有的,总觉得他字里行间大有凛然傲骨,气吞山河之势,绝不像是给人当务工打杂的平庸之辈,埋没此间可能也只是一时的。
说不定是支潜力股,得对他好点,可能日后就有求他的地方。意识到这点,我马上改了颐指气使的态度,让瑶儿来替换阿耀,阿耀反而不解:“怎么?你嫌我写得慢或是写得不好?”
我笑道:“不,当然不是,你的字写得赶上王羲之了,不过是怕你累着了!所以让你休息一会儿。”
阿耀摇摇头:“我一点都不累,小时候经常关在屋里要写一天的字,也不曾累过。”
我笑得更灿烂了:“好吧!随你。瑶儿,给阿耀端杯茶来!”
繁忙的一天终于过去。
用过晚饭,老父亲又来求我给秦艳娥解毒,我说:“她是我的小妈,我给她解毒自是应当的。不过您看我自己也受着伤,也不能白效力,得交换交换条件才行。”
老父强忍着怒意:“你说来听听。”
我说:“这一呢如今我是这仁惠斋医术最高明之人,自然也是这仁惠斋将来的继承人,不如现在就把账簿转给我来管理吧!省得日后麻烦;二来我觉着今儿楚楚做事干净麻利,以后便都由她来给我抓药,同样是晏家的女儿,没道理我每天的忙得像狗一样她却无所事事跟个大小姐似的;三就是人家徐妈跟张伯给这里当牛做马都这么些年了,你还给他们开一个月一两银子的工资……咳工钱,未免太黑心了吧!这么些年了物价都长了不止三倍呀。”
老父气得直要吐血的样子,险些站立不稳:“你……你这个不孝女,嘴里胡言乱语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真是气死我了,我、我晏亭黎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狠心凉薄的忤逆女来!”
我笑道:“我才怀疑我是不是您亲生的呢?原以为您到处派人去找我是出于父女血亲之情,没想到竟是因家里没了这医术超群又任劳任怨的女儿,乱得没有章法了才到处找我的,我算是懂了。”
老父吼道:“你嫌苦嫌累是不是?好,你给我滚出去再也别回来了。”
我懒洋洋慢悠悠地起站身来:“好——走就走,反正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这就去给咱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济世堂打工去,以后一心只看诊罢了也不用辛苦操持旁的事,工钱还能攒下来当嫁妆,好的不得了。”我斜睨一眼阿耀,他兀自在偷笑,眼中闪烁着无比欣赏和叹服的光芒,作为有无数被追经验的现代知识分子加文艺女青年,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男人对你投以这种目光的时候,他就是有点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