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看他一提到这位故人眼中就不自觉流露出温柔缱绻的神情,便猜到他是来寻他的相好的,也不说穿:“有缘自会相见。人也好物也好,你不找她时也许她自己就出现了。”
那大汉一听我这样说,眼中的阴霾尽去,笑道:“看你年纪小,说出来的话倒是句句在理,来来来,陪大叔喝一杯。”说着举起皮囊酒仰头就是一大口,喝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黑衣青年忙帮他拍背擦汗,殷勤周到得像个女仆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大汉的咳嗽也不见停,黑衣青年彷佛注意到我正用暧昧且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他们,一个凶厉的眼神瞪过来,吓得我急忙收回了目光,他见我收敛,转而才对大汉说道:“主公——,大夫都说了你身上有早年积下来的咳症,最忌饮酒和操劳,可你一听说他受伤就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过来,要是被好事之徒知道此事,还不知会被传成什么样子,到时您的威信何在?又如何给天下一个交代?”
我越听越是迷糊:怎么一个商人跑出来找自己的相好?还怕被什么人知道吗?关乎什么威信?又要给天下什么交代了?真是莫名其妙。等等,瞧这大叔仪表不凡,手下的人又都个个龙精虎猛,武功高强,随身带着家伙,像保护国家领导人似的那么警觉,看来应该不是个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难不成是王侯将相出来寻自己的相好?那便有些道理了。
不过无论怎样?这大叔的事跟我寻人毫无关联,我也懒得多去理会,不过受人恩惠也不能不思图报,于是又去翻找随身携带的小布包,真是想什么有什么,里面竟然还装着一个薄荷叶做的香囊,我把它剪开了合着药篓里面的甘草和川贝熬出汤汁来让大叔服下,咳嗽立时减轻了许多,大叔拍拍我的肩膀:“我只当你年纪小,想不到医术竟已这样高明。”
我自得得嘻嘻一笑:“其实呢!这川贝与枇杷一起熬成膏药才对咳嗽最有奇效呢!那个……我家乡的人都这么吃,呵呵……”心虚地挠挠后脑勺,其实在现代我只觉得川贝枇杷膏当糖浆吃甚是爽口,都快忘记它本来的功效了。
黑衣青年忙向我拱手行礼,一改之前冷酷严厉的态度:“还请姑娘将此膏的熬制方法细细告知在下,在下感恩不尽。”
我倒也不好意思了:“帅哥……啊不不不,兄台严重了,举手之劳罢了。”随即将怎样熬制枇杷膏的方法连编带蒙的“传授”给他,他都拿出纸笔一一记下,很是虔诚感恩的样子,使我越发怀疑他俩的关系了。
夜已深沉,大叔专门腾出一间帐篷让我睡,又派了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在我门前为我守卫,刚开始不明其意,后来才明白过来,想这大叔外表粗犷却心细如发,派这老汉守我原因有三:一来入夜了怕有什么毒蛇猛兽闯入将我咬了叼了,我一个姑娘家既不如他们男子警觉也不如他们勇猛;二来我到底是个女儿家就算姿色平常也难免会撩动他手下一些血气方刚男儿动了邪念,半夜里偷入我帐内哪怕就是随便摸几下也会坏了我清白;三是派这么个上了年纪的老者在我帐前,我们年纪相差之大可称爷孙,自然也无什么男女之防了。
想清楚这几层,一时间感动不已,此时正值五胡乱华时期,什么周礼伦常,孔子教化该早是被坏得一干二净,看这大叔的长相形体应该也是胡人无疑,竟然如此知礼收礼,男女之防倒是让我们现代人汗颜无地,真是个好人,而且肯定是个不一般的人。
这个人是我来这个时代第一个给我温暖的人,我该当好好谨记他的好才是。这样想着,便睡过去了。
翌日,大叔亲自将我送进附近的城镇——蒲坂城,临别时说与我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还赠我半枚玉佩,说日后若有难处便可去长安城找他,只要将此玉佩出示给守门人,便自会有人带我去见他,我半信半疑地收下半块玉佩,面上表示感谢,仍想问他姓名,可他还是哈哈一笑,调转马头便走了。
正在我有些留恋地目送大叔的人马时,身后却有谁拍了我一下,我忙回头,见一面容白净,长相俊秀的小厮打扮的少年朝我激动又欣喜地笑着:“大小姐,大小姐,真是你啊!你这三天到底去哪儿了?把我跟老爷可急坏了,快跟我回家吧!好让老爷安心,别再没头没脑地到处去寻你了。”
“你是……?”我木然地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哎哟——大小姐,你该不会是连阿耀都不认识了吧?”
“哦——阿耀啊!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嘞!”我装恍然大悟状,连忙解释道:“我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磕到了头,这儿有点不大灵光了。”我指了指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