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只觉得这玄之又玄的姻缘测算等简直信口雌黄,难以置信,如今想来倒是大有一番道理,也许容翀与我真不是一个时代,至于姓名中带双木的人难道是指——楚岩玉?
一想到此节,我整个人就像是一架停转的电风扇突然通了电一般,不,应该是说如一个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更准确,哪怕这根稻草也是如此脆弱易断,就如同雨中烛火般微弱易灭的希望之光,还是给我近乎枯竭的心注入了一丝甘泉,我都忘记我是以何种速度冲进桃源斋的,也忘记了是如何厚着脸皮插别人的队,我想我当时一定形如疯魔,别人看我的样子怕了也就由得我直接冲进卜室。
馆主朱福来正跟一位客户讲得眉飞色舞,看我就这么冲进来也不意外,好像早就料到我会来似的,话说这人也真是奇特,五年前他一副少年模样,如今五年过去了,童颜如我都增添了几分熟女的风韵,可这位馆主却越发青春年少,倒像是返老还童了呢!看来这人果真是有些门道。
“今天就到这里吧!总之您听我的,今年之内不要结婚,明年对你们来说是个吉年,四月的十七日,六月的三十日都是黄道吉日,这两个日子结婚的话包你们以后婚姻生活幸福和美,天长地久。”朱福来已在做收尾工作,十足一副江湖骗子的口吻嘴脸,我不由地又对他产生了几分怀疑。
那对面坐着的女客户则显示深信不疑,满心欢喜地去了。
“请先稍坐!”着一身白色唐装的朱福来向我打了个坐的手势,然后绕过我将“打烊”的古典木质门牌挂了出去,便又折回身来将卜室门关好,并拉上窗帘,不再理会外面那一众聒噪的人群。
朱福来向我拱手道:“这么些年了李小姐倒是越发青春貌美,风姿出众了呢!若不是鄙人知道您的真实年龄,还以为您只是个十七八的小姑娘呢!真是可喜可贺!”
我道:“说到青春年少,朱馆主才是当之无愧,五年如一日,还是一副少年模样,这才真正令人羡慕呢!更难得的是贵人多忘事,朱馆主顾客上千万,却还独独记得我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人,真令我感动万分啊!”
朱福来笑道:“干我们这行的推演之术固然是看家本事,好记性也是天分使然,放在我身上那就是如虎添翼了。不过李小姐若说自己平凡无奇就太过谦虚了,你这样的命格简直……简直可以说百年难得一遇啊!”
我想既然来了,位置也占住了,倒也没什么可急的,不如先细细地试他一番真假:“我有两件事不解,请先生赐教。第一,都说算命先生道破太多天机,是以执业的时间越久,受到的天谴就越严重,多是双目失明或者肢体残缺,我看先生倒是格外得老天眷顾,不仅双目有神肢体健全,年岁也倒像是活转回去,这……”
朱福来道:“我道破的天机多是导人向善,成人之美,既是在积功德,也是在修福报,有什么天谴业报也都抵消了,兴许还有多出来的呢!李小姐万不可将鄙人与那些走江湖招摇撞骗的瞎子相提并论。”
不待我说话,朱福来继续说道:“想毕李小姐已见过了那命中注定要相见却不能相守的人了吧?不然也不会再回到我这里来,还有那姓名中带双木的人你心里也该明了是谁了吧?”
我一想到容翀和楚岩玉,心脏莫名地一抽,面上却依然保持平静:“这一茬算你蒙对了,但是为了我这么一个顾客而挂上“打烊”牌子放过外面的十几单生意,岂不是因小失大,得不偿失?”
朱福来本来一直都笑嘻嘻的没个正行,突然严肃认真起来:“不瞒李小姐说,若不是八年前你对鄙人的一饭之恩,鄙人断然是不敢接你这单麻烦的生意的,还会劝你就安生的跟那个楚姓男子结为连理皆大欢喜便了,但是我生来便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人,所以不仅会给你充分的选择权,还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你。”
“一饭之恩?”我拼死回忆,却想不起来除了五年前在这里与朱福来见过一面外,对他再无印象,于是摇头道:“不记得哪里还见过你。”
朱福来有些失望:“不记得就算了。”
我也来不及去追问一饭之恩的渊源,只想问容翀的事情:“我是否还能见他一面?”
朱福来想了想,问我说:“你是不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去见他?”
“是。”我郑重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