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钱这般会寻人,不如……韩非旸想到阿飞的下落,便是一阵焦虑,随即向方钱鞠躬,开口道:“方大人,韩某有一事,不知可否请方大人帮忙。”
韩非旸突然这般恭敬,倒是让方钱未曾想到,急忙向韩非旸开口问道:“韩大人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齐宇恒也稍微一惊,看着韩非旸道:“非旸,你这是作何,快快起来,咱们这儿都不是外人。”
韩非旸这才起身,向方钱道:“上次韩某也向大皇子殿下提到过,韩某的贴身侍卫,阿飞,如今不知所踪,韩某已是找寻了很久,可依然毫无音讯,今日见到方大人寻人之能为,便想请方大人能够相助非旸,帮忙找找非旸那名侍卫。不知方大人可否相助?”
开头的几句还自称韩某,到结束便以名字相称,摆明了就是想要拉近关系,让自己相助。方钱见多识广,对于韩非旸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韩非旸现下乃是大皇子殿下身边的红人,大皇子殿下信任他不说,还当着世家之人的面,帮着韩非旸巩固了他在世家中的地位,让其稳稳坐在了沈家家主的位置上。这等殊荣,何人有过?况且现下他不过是想要他为其寻找一名侍卫,并非为难之举,若是自己推辞不帮,于情于理,也是说不过去的。
一番思量后,方钱遂才点了点头,向韩非旸道:“韩大人,你莫要着急,这件事并不难,方某一定派人帮你好好找寻,定会帮你将人寻回。”
得了方钱的应允,韩非旸脸上即刻浮现一丝安然微笑,向方钱鞠躬,行了礼,向其道:“那非旸便在此,多谢方大人相助。”
“哈哈哈,这便对了。非旸啊,你且放心,以方钱的能为与人脉,定会尽快为你找到你那名侍卫的。”齐宇恒在一旁,看着二人和睦相处,心中甚为开心。
“大皇子殿下,咱们现在尚且还有要事等着做。”韩非旸转身,向齐宇恒开口提醒道。既然替身已经到了,那便得安排人进去,将燕娘换出来。如此方才能进行下一步计划。
齐宇恒会意,点了点头,抬眼看向方钱,开口问道:“方钱,那女子现在何处?”
只见方钱向书房门口挪去,打开房门,侧过身,向齐宇恒与韩非旸道:“大皇子殿下,韩公子,请随方钱来。”
说着,踏出书房门,带领着二人来到正厅之中,待二人站定,方钱拍了拍手,方家的侍从便抬着一座轿子进了来,轿子落地,其中传来一声铁链撞击之声。
方钱挥了挥手,示意侍从们纷纷退了下去,自己上前,站在那轿子当前,亲手撩开轿前的帘子,将轿中的景象呈现给齐宇恒二人。
轿子中央,坐着一个女子,女子陷入沉睡,迟迟未能醒来,双手双脚被铁链束缚,为的便是让她逃脱不得。那张脸,比画像上的,更像燕娘,若非是那眼角的一颗痣,就连韩非旸也是辨认不出的。
”大皇子殿下,人,已经送到了。端看您如何安排了。“方钱向齐宇恒俯首作揖,有礼回道。
齐宇恒招呼来一个侍从,交给他一个竹筒,向其吩咐道:”去刑部大牢,将这个交给孟逸,告诉他,今晚便将人换出来。小心一些,莫要让人知晓你之踪迹。“
侍从接过竹筒,低头应道:“是。”随后,便退了下去。
待燕娘出来,便能够用她,将昔封灵引出,如此,方能够好好对付那洛宇青。韩非旸心中暗自盘算着,脑中早已是将洛宇青凌迟了数百遍!
这一边,皇宫内,齐慕笙匆匆入了宫,便径直向洛宇青所在的府邸走去,半途道路上,却是撞见了齐未央与肖厌生立在前方。
二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齐未央的脸色极为难看,话还未说到几句,便突然见得齐未央扬起手掌,用力在肖厌生脸上扇了过去!
肖厌生即刻撩起衣袍,顺势跪了下去。齐慕笙心头一阵嫌恶,都道是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肖厌生倒是好得很,将下跪当成了家常便饭,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尊严。
横竖这一道是躲不过了,这大殿外地面空旷,连处躲藏的地也没有,他们夫妻二人又立在他之必经之路上,齐慕笙叹了口气,迈步走了上去。
“皇姐。”齐慕笙开口唤了唤齐未央,只见她一脸梨花带雨向自己看过来,声音沙哑道:“二皇弟。”见着自己的胞弟,原本强压着心中委屈的齐未央,瞬间爆发出来,泪珠顺着眼角滑下,沾湿了衣襟。
“二皇子殿下。”肖厌生依旧跪在地上,向着齐慕笙的方向俯身而道。
齐慕笙低头瞄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便再无言语。他既然喜欢跪,那边跪着好了。转头看向自己皇姐,无奈开口道:“皇姐,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怎得还在宫中便闹得这般难看。好在是本殿路过,若是被百官大臣们见到,又是一阵风言风语了。”
齐未央才是不理会这些影响,手指擦拭着脸上的泪珠,怒瞪了肖厌生一眼后,方才对齐慕笙道:“二皇弟,我现下,已是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左右看看周围的情况,齐慕笙拉着齐未央向长公主殿走去,也不管那肖厌生如何。
“皇姐,此地不是谈论的地方,咱们先回到长公主殿,再说不迟。”齐未央点点头,由着齐慕笙拉着,二人一同来到长公主殿内。
落了座,齐慕笙招呼侍女为齐未央端来一壶水,润了润喉,然后又让侍女们侍奉着将脸上的泪痕清理干净后,方才与齐未央道:“皇姐,现在说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可是那肖厌生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自己这个皇姐,齐慕笙心中明白,没什么心眼,却也是没几分聪慧。从小到大只会舞刀弄剑,却也是一点礼仪大道也不懂的。遇到事情,除了发脾气哭泣以外,也想不出什么解决方法。
看方才她与肖厌生那般情况,仔细想想也能够猜得到,定是与其又起了冲突,遂才这般失控。
一提到肖厌生,齐未央方才止住的泪花又开始不断地向外冒:“那个死人,这段时日对我地态度好了不少,我本以为,是他回心转意,心里正是欢喜。今日他提出陪我进宫向父皇请安,我真的很开心。再加上他在父皇面前对我体贴有佳,让我甚是满意。可是…就在我们要回去的时候,他却突然向我提及沈锦绣!他说,我一个人管理府邸,甚是辛苦,若是有一人能够从旁协助,定是会减轻我的负担。遂开口向我请求,要让沈锦绣入门!”越说,心中的委屈便越是深重。齐未央又是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
呵!这肖厌生当真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齐慕笙对其的不屑,越发深了些。他对那沈锦绣当真是念念不忘,几次三番地触怒齐未央,就是为了那么个丫头。不过这一次的理由,倒是比之之前要顺耳了许多,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二皇弟,你说,我究竟是哪里比不上沈锦绣那丫头?为何肖厌生总是心心念念着她!”最后半句话,是生生吼出来的。齐未央话音方落,齐慕笙尚且来不及阻止,她之手臂便在桌面上一挥,将桌上的瓷瓶茶杯悉数拂下了地,顿时摔得粉碎!
哎。齐慕笙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心中暗自一叹,齐未央这脾气,什么时候能够改上一改。动不动便是摔砸器皿,这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来人。”开口唤来侍女,指着地上的碎瓷向其吩咐道:“将这里都收拾干净,莫要留下碎片,伤了公主玉体。”
“是。”侍女们拂下身,拿来簸箕,仔细清理着地上的碎片。
“皇姐,那肖厌生已不是第一次说要娶沈锦绣了,你也莫要太过担心,驸马爷要纳妾,总归得有正当的理由,需要百官点头,父皇赐婚的。这两道坎有一道不过,那肖厌生是无法称心如意。”齐慕笙开口徐徐而语,向齐未央仔细解释着这其中的道理。
听了齐慕笙之言,齐未央这才再度平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即便他肖厌生没有娶沈锦绣,他的心思,还是在那沈家丫头身上,这也让齐未央接受不得。
“可是慕笙,那肖厌生他…他的心思,何时能够完完全全留在我身上?”只要想到肖厌生心中的那个位置,不是她齐未央,她的心口,总是无比的绝望。
这个问题,让齐慕笙缄默。同为男子,他看得出,自始至终,肖厌生的心,从来没有给齐未央留下一点位置。若非当初齐未央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硬是求了父皇为她与肖厌生赐了这么一桩婚事,肖厌生是决计不会娶齐未央的。
“慕笙?”见齐慕笙未有回应,齐未央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慕笙这是怎么了,怎得突然就不说话了。
齐慕笙回过神,面向齐未央道:“皇姐,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慕笙安慰你是可以,可若事关你们夫妻二人,慕笙….恐是不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