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山顶小屋,我卸下装着人性木偶的口袋。这极为邪性的人偶,让我一瞬间不知所措。该怎么这个满是怨念浑身诅咒的邪物呢?这并非一般的物件,它更像是一个病毒源,如果我强行用工具或内力将之震碎,只怕到时散落四处从而引发更大的灾难。如果我用火或超声波之类的现代工具,也难保它不会爆炸会释放出某些未知的东西,就像羊欢宿舍楼下那石缝里的怨气一般。
我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毫无思绪。
将这邪性的人偶放在山顶小屋自然没有问题,这座小屋是我很多年前以重金买下,之后的十五年间我陆陆续续对房屋完成风水与阵法布局,通常的邪佞鬼怪是决然无法靠近此处。小屋之内有我用古剑布下的赤阳阵,这人间极阳的阵法,对于鬼怪而言如同烈日一般灼热,贸然进入者,神魂俱灭。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山下一辆摩托车飞速停下,羊欢奔跑而来。她推门而入,看到我放在桌上那面色红润的人偶,瞬间怔了一下。
“不要看它,这很邪性。”我说道。
“这个人偶,从买回来我就觉得有问题,哪有这样漂亮的人偶,我从没见过什么材料能作出这么栩栩如生的玩偶。”
“那可未必。”
我怕说出来,羊欢会感到不适。毕竟这早已超过一个正常人心理可承受的极限,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娃娃时,也曾连续半个月不敢睡觉。每到夜晚来临时,要么开着灯,要么总点着蜡烛,不敢睡觉。
“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做的?”
羊欢起身为自己泡一杯茶,我托人从云南运回的碧螺春在她的努力消耗下已所剩无几。
“是人肉和泥土,混合起来,放在炉子里烧制而成。”
我淡淡地说完。
羊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她紧紧捏住茶杯,半响不语。
“这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方式。”
羊欢语气低沉,极为伤心。
“这种人偶的制作方式,比泰国的小鬼残忍百倍,一个活人从脚到躯体逐步被砍下,碾压成肉酱同泥土搅拌在一起,紧接着是躯体,是脑部。一些顽强的人,甚至死前还能看到自己的血肉被和泥土混在一起放进火炉中烧制....”
“难怪我爷爷说,日本人都不是个东西,不要信他们。”
“所以这样的人偶,怀着无比的眷念和憎恨长存于世,漂亮、鲜艳、诱人、也极为邪恶。”
我拿起人偶,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我缓慢移动将它放置于小屋里的神龛之上,神龛之上挂着道家祖师三清天尊的神像,而神龛一侧则放着我师傅李圆通的神位。
“这样做行么?”羊欢问道。
“三清是上古神明,三清界限之内,自有正气存天地。趁着那邪灵此刻不在,不然晚些再放就有些麻烦了。”
“那现在她在哪里?”
“许晴身上。”
我之所以将人偶快速拿回山顶小屋,是因为我明白兰城除了圣水寺只有我的山顶小屋可以困住这人形玩偶。我将玩偶与邪灵分开,才能让她魂归无处,唯有这样,这场战斗才能真正对我有利。说到底,我也害怕那人肉和泥土造就的邪物,害怕某个超乎我想象的东西忽然献身,面临当年在日本那样的 窘境。要知道,那一次如果不是师傅的物件,我极有可能走不出千川镇,到如今分头野草比人高却一点也不夸张。
我骑上摩托,羊欢突然坐上来。
“你有车,为什么不骑你的。”
面对羊欢的行为,我已然开始习惯。这是一个大小姐的脾性,习惯霸道,习惯了蛮不讲理,习惯了我行我素。但这些任性的背后确实一颗纯良质朴的心,一个纯真的
孩子。
“车坏了,坐你的。”羊欢并不高兴,悻悻地说道。
“这里小偷多,你不怕车丢了?”
“丢了再买一辆就行。”
话已至此,也无多说的必要。我快速打火,朝兰城医学院驶去。
仓促之间忽然发现暮色将近,这北国10月的秋天,总是黑得太早而亮得太晚。黑夜降临时,一股寒风呼啸而过,刮在我的脸上犹如刀子割裂一般。
“我要加速了!”
羊欢会意,她抱紧我的腰,我捏紧油门,摩托车在黑暗的大街上呼啸而过。
“为什么我感觉到你有一丝惧怕?”羊欢大声问道。
“不是惧怕,而是担心。”我解释道。
诚然,我内心仍然有一丝惧怕,当我第一次在书桌上见到那人形玩偶的时候我就明白,面前的玩偶绝非寻常之物。我所要面对的是一个数十年来都不愿提起的往事,这种独辟蹊径的炼制方式,这种将人性和人体发挥到极致的邪恶方式。不但神秘,而且恐惧。究竟是一个内心多么阴暗的民族,才会使用如此阴邪的方式。
“放心,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的。”我说道。
杨欢不再言语,而是将头部靠在我的背上,一路不言。
当我再次见到许晴时,只见她坐在一旁,跟同学有说有笑,全然不像是一个被邪灵缠绕病态至极的人。她的面颊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红润,这种红润让人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她说话就如同电视台的主持人一般,咬字清楚,铿锵有力。话语之间那偶尔一笑更让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
这是魅力?这是吸引力,或者都不对,这是魔力。
“糟了!她被占领了!”我忽然说道。
“什么叫占领?”羊欢问道。
“就是鬼上升,但比这严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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