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安营扎寨,一住就是半个多月,说也奇怪,这半个多月里竟没有一人因瘟疫死去,后来人们返回寨中,就算躲过了瘟疫。我那时经常问爹爹关于神树的秘密,他被我问烦了就讲了一个故事给我,传说神树是黄帝送给九黎族的宝物,用来镇着此地的一支妖蛊,这妖蛊叫‘降头蛊’,本是碧游宫里的一只蝴蝶,因贪恋人间的山水,盗走了鸿钧老祖的玉拂尘,下凡到此,后被诛杀,其冤魂嗔恨便化作这妖蛊,祸害无穷,而神树恰是这妖蛊的克星,数千年来,妖蛊滋养着神树,又被神树所制,二者互依互存融为一体,所以神树既可祛百病解百蛊,但又不能靠近,一旦染上妖蛊会招大祸的。神树由蚕蛙蛇三只神物守护,我们三寨的人就是这三只神物的后代,世世代代守护神树,不让任何人靠近。虽然这只是个传说,但爹却一再叮嘱,任何时候都不能泄露。后来在一年之后,族里就发生了大事儿,死了很多族人,爹爹从此性情大变,原先那个热情开朗的蚕王变得极为孤僻,不通情理,不再提及任何事情,所以究竟发生了何事谁也不知道了,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金山显得很平静,估计这回已经是把老底儿都交代了,我问他听没听说过“梅花蛊”,金山摇头说从来没听说过,现在他也没必要再说假话了,不过对于这次的审问,我已经非常满意了,碧
游宫里的蝴蝶,这与木蝴蝶不谋而合呀,看来神树果然在这儿,而且的确可解百蛊,只有找到它,夏缇就有救了。
只是这“降头蛊”让我十分疑惑,素问这南蛮有三大妖术:降头术,蛊术和痋术,只是这“降头蛊”为何物却想不明白,莫非是两者加在一块儿的厉害玩意儿。
“你爹爹,老蚕王现在如何啊?”鬼面道突然问道。
谁也没想到他会贸然开口,金山也是一怔,答道:“家父数年前便得了一场大病,寨子中没有高明的巫医,我医术粗浅,未能将他老人家治愈,如今他已卧床多年,今日诸位大侠又伤了我族的图腾神物,蚕王也深受其创,如今已昏迷不醒,只怕是,只怕是凶多吉少了。”说到最后,又是一阵悲伤。
鬼面道哑音道:“贫道略懂医术,明日带贫道去瞧瞧老蚕王。”
金山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
我,夏缇和青云轮流守夜,主要是防止金山逃跑,不过这一夜很平静,次日一早,金山便将我们带到了他爹老蚕王的帐前。
那是个年近古稀的干瘪老头,浑身青黑,满脸皱纹,直挺挺的躺在床榻上,眼睛半眯着,浑浊无神,气息极微弱,喉头忽然“咕噜噜”抽动了两下,仿佛再向我们证明他还活着。
鬼面道上前切了切他左右手的脉,又按了几处穴位,仔细观瞧揣摩了半晌。
金山急道:“我爹他怎样?”
鬼面道摇了摇头,道:“老蚕王脉象浮缓而紧,浮为虚,紧为寒,气短,舌苔薄白,手足肿胀,此为‘中风’之症,也叫‘桂枝汤症’,从脉象上看其发病卧床已有七八年之久了。”
金山连连点头,无限敬仰的道:“道长真乃神人啊!确有七八年了,可我爹他体魄强健,武功高强,怎会突染此疾呢?”
“多半是心有淤结,多年不得解,加上风邪入体所致。”
见鬼面道语气中透着不悦,金山也不敢再问,中风卧床多年,小孩子都知道已经很难治愈了。
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崆峒子手开口道:“无量天尊,上天有好生之德,道兄还是想法子医治老蚕王吧!”
若是论医道之术,崆峒子也未必在鬼面道之下,可此时他避而不发,多半是想试探一下鬼面道的手段。
就见鬼面道长叹了一声,“此症为气虚血瘀所致,又因拖得太久,贫道也毫无把握,再加上我伤了图腾蚕,那巨蚕与老蚕王连心,使得老蚕王的元气更加微弱,命悬一线了,我会竭尽全力救治,至于能否有回天之力,还要看老蚕王自己的造化了。”
金山热泪盈眶,不住的点头,连连道谢。
鬼面道指着床榻上铺的一层鳞片道:“你们这儿多产穿山甲,先取其鳞片,加上桑枝入夜,给他先服下,可活血散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