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凌晨骑马出城,一路快马加鞭,吃喝皆在马上,到了黄昏时分,来到郓城。沿着城内主干道走了不多远,前面是家客店,规模算中等,有三层楼高,门前不见瞭高的,只有一个小二打扮的人靠在门旁的槐树上打盹。楼上有些浓妆艳抹的妇人在向下张望,看到布丁,便使劲招手。布丁本想下马,见此状况便打马继续前行。这时,假寐的伙计看见他,道:“客官,外来的吧?整个城里就这一家客栈。”
布丁不信,道:“这么大的一个郓城,怎可能就一家客栈,你休要糊弄本少爷。”布丁忘记了自己这身打扮没换,话毕,立即招来小二一双白眼,揶揄道:“切,瞧你这身装扮,还少爷呢,这马是偷的吧?”
布丁没再理他,打马前行。绕城里主要大街一圈下来,果然就这一家客店,心里觉着十分新鲜。
那店小二看到布丁又回来了,满脸鄙夷,“怎么地,还再绕一圈不?”
布丁骂道:“老子走南闯北,从没见过店小二在门口怠慢客人的。”
店小二撇嘴道:“那行,本店还不伺候你了,客官你请吧。城东有间破庙,不行就在那里将就一晚上吧。”
于木於看了布丁一眼,手握成拳头,就等布丁发话,便一拳送上。
布丁眼神制止,返身上马,店小二老远朝二人呸了口唾沫,又朝刚刚坐过的地方坐去,准备继续打盹。却不料,这一屁股蹲上,立觉钢针刺骨,妈呀一声蹦起来,往屁股上一模,触手血淋淋的。原来,不知何时,木墩上被放了枚一寸来长的马钉,完全没入小二的屁股里,痛的他杀猪般嚎叫。
这坏事自然是布丁的拿手好戏。
二人往前走了不多远,拐过一个街角,来到一家酒馆,这家店小二没刚才的盛气凌人,迎着二人到楼上雅座。布丁看窗外酒旗上面写着郓城酒店,想起那家客栈,也叫郓城客栈,布丁道:“真有意思,名字都这么刻板,可见梁知州的为人了。”话毕,正在倒茶的店小二脸色有异,布丁奇问:“你怎么了?”
这个小二十分好说话,悄声道:“二位客官,外来的吧?在我郓城绝不能在背后议论知州大人。”
“这里左右无人,谁知道我们在议论。”
“到处都是眼线,任何人都可以去举报,凡是抓到议论者,不打也不骂,只是罚银五两,举报者得二两。所以,这城里人都愿意去举报。”
“啊,有这等事。”
“嗯,客官,所以说还是小心点好。”
布丁拍出一两银子给小二道:“很好,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快跟我说说。”
那小二欣喜若狂,这一两银子少说等于三月的薪水。转身放下帘子,坐过来,悄声道:“二
位爷是路过还是常驻?”
布丁道:“来做点买卖,恐怕要多住些日子。”
“那好,若是路过,这一两银子客官拿回去,吃饱了上路便可,若是常驻,这一两银子花的不冤枉。”
布丁道:“我问你几个问题?”
“请问。”
“你们这里为何只有一家客栈,你这酒楼可有住房?”
“哦,酒楼没有客房,想住店只有郓城客栈一家。这也是我准备告诉二位的,在我城里,各行各业皆只有一家,都冠以郓城二字,因为,都是官私合营,前些年,客栈还有许多。梁大人上任后,为了充裕公库银,强行关停了其他客栈、酒楼,只各保留下一家,号称官私合营,五五分帐。”
“这么说,但凡能保留下来的都是背景不一般的。”
“那是,就说我们这家酒楼,店主便是其岳丈。”
“啊,”布丁道:“还真是举贤不避亲啊,这哪是官私合营,分明就是官私一家亲啊。”
“嘘,小点声。”
“那么,郓城客栈也是他什么亲戚开的吧?”
“是他小舅子开的,不光如此,城里二号人物就是其小舅子,你可要当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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