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英娘家近了,欲与于掌门重新修好。他野心越来越大,有这样的岳父,怎能不巴结。于秀英自然也愿意,毕竟是他的亲爹,还能一辈子不来往不成。况且,如今孙力创下的家业也不算给于掌门抹黑。”
布丁道:“这样一说,小子算是全明白了,大人担心的不光是黑道上的骚扰,还有武林正派的威压。”
师爷点头道:“想那于掌门高风亮节,不光江湖中人,就连我辈中人也无不敬仰,若是女婿犯了罪,他真不一定会干涉朝廷。可是,你想想,孙力犯的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于秀英是他的正妻,理当一同问斩,甚至,连她的岳丈都难逃罪责。这样一来,在生死面前,于掌门再有大是大非,他的门徒,他的武林同道,受过他恩惠的芸芸江湖人,会当如何?”
“哎呀!”布丁拍头叫道:“师爷为何不早说这些。”
“唉,说了你听吗,你这个惹事精呦。事已至此,想想如何善后吧。”
布丁道:“叫你们这么说,我到有个办法。此案,我们将孙力杀官造反一事压下,只说他聚众闹事,造成官军十余人死亡,这样一来,就好结案了,最多将主事者孙力问刑,其余人等不会受到牵连。”
布泰诨道:“你这主意出得好,可也晚了三秋。老爷我也一时糊涂,欠做考虑,已将此案原本上报吴知府了。现在想来,也是追悔莫及啊。”
布丁道:“师爷也没早告诉我其中有这么多利害。”
布泰诨道:“要不说你年轻呢,事已至此,听天由命吧,老爷我料想的不
差的话,于氏应该快到衙门了。”
“啊,我去找那个母老虎说清楚,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有仇找我就是。”
布丁扭身要走,眼睛却直了。只见门侧的窗边站定一女子,背对着三人,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时进来的,三人顿觉浑身汗毛直立。
布大人和师爷忙站起,面面相觑。还是师爷转得快,走上前去,躬身施礼,“这位想必是孙夫人吧?”
女子没回头,嘴里冷声道:“布丁啊,几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前些年去你家裁缝店做过一件衣服,那时的你很是乖巧,可不像现在的样子。”
布丁忙弓腰过去,讨好道:“婶婶好啊,几年不见,身子还是这么健朗。”
“哼,”那女子回过头,看都没看布大人一眼,只对布丁道:“你刚才说要去找那个母老虎说清楚,现在母老虎就在这,你说吧,我夫君究竟犯了何罪?”
“既然婶婶早就到了,应该听到我们前面讲的话了,孙员外是犯了杀官造反的罪。”
于氏看向布泰诨,布泰诨尴尬点头,道:“是是,孙夫人,请息怒,容我们一一为你道来。”
师爷简单讲了几句,于氏一摆手,道:“不用说了,接下来的你们刚才已经说过了。布老爷在临淄这些年,虽说交往不多,但老爷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我夫君近些年所作所为,也着实令我起疑。可没想到,他胆子如此之大,竟敢犯上作乱。最可气的是,他还……布丁……”
布丁忙接话:“在,婶婶有什么事?”
“你刚刚说,她有个姘头?”
布丁心想,此刻不离间还等何时?便上前悄声道:“不光如此,他还有个私生子,叫孙小宝。”
“什么?”于氏回身一掌将木质窗棂拍碎。这一掌下去,把布老爷吓得面色苍白,两腿发软。布丁也给惊得一下子蹦出老远,下一步就准备拔腿开溜。
“你说的可是当真?”
“若有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布丁信誓旦旦,手掌指天。“婶婶若是不信,我带你去一看便知,那孩子长的十分英俊,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孙员外啊。”布丁满嘴跑开火车了。心想,只要稳住于秀英,去了寻翠坊,凭尤四娘的势力,还有他在,就不信拿不下于秀英。接着道:“此番举事失败,便是因私生子一事露出马脚,方被衙门得知的。”
于氏闻言,一时怔然无语。半晌,眼角噙泪道:“你们说他年轻英俊,我是被他迷住的是吧?你们懂什么,我于秀英是什么家世,追求我的人比比皆是,什么样的青年才俊没见过。当年,是他冒充富贵公子哥追求我,我没应允,他便趁我不备在饭中下药,导致我失身与他,几番寻死不成,后来发现有孕在身,只好委身于他。为此,我无颜再见父亲,万不得已才和他私奔。”
是这样!布丁这回高兴了,原来,他们中间还有这一段插曲,二人是搭伙过日子,并非恩爱夫妻,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