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路返回殿内。唤醒王鸿涛,不想,喊来喊去,就是喊不醒。布丁心烦气躁,一甩手,打了他一巴掌,还没醒,继续扇,直扇了三十几记耳光,布丁边打边想,这叫六月的债还的快,加利息一并还你了。正待再打,却听王鸿涛悠悠吐出一口气。布丁忙收手,道:“公子可算醒了。”
“你是谁?”
“我是小布丁啊。”布丁心想,不是给打傻了吧。
“哦,你,你怎的松绑了。”
“小子自己解脱了,我来帮你松绑。”
说着,解开绳索。王鸿涛歪坐在地,有气无力地大口喘着气。
布丁道:“公子,稍作喘息后,我们再做逃脱之计。”
王鸿涛道:“你有办法逃脱?”
布丁道:“如今四面被围,别说门,大殿外面每扇窗户外都有人把守,想脱出升天,当真难上加难。”
“唉,这么说咱们还是逃不掉。”
“但是,小子有一计。大殿出去难,可这宽阔大殿藏起一两个人却也容易。”
“哦,今日你若是能救了本公子,日后,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公子,请跟我来。”
布丁扶着王鸿涛来至天尊塑像前,仰望头顶。“公子,我们可以攀上殿顶,藏身于殿外瓦檐间,在那里外面的人是看不到的,而殿内的人也绝想不到咱们会爬到殿顶,等救兵一到,我们就可脱困。”
“救兵?”
“嗯,小子被押来路上,佯装昏迷,实则在偷留求救讯息。如若猜测不错的话,救兵最迟明日午时必到。我们先藏起来叫他们找不到,他们必会四处搜捕,给救兵创造时间。”
王鸿涛道:“好,你小子聪明,可这么高,怎么上去,现在我稍微一用力骨头便直欲崩裂一般。”
“小子有办法。”
布丁将捆绑绳索捡起,先爬到塑像头顶,扔下绳子将王鸿涛拽上去。然后,又爬上殿顶,再用绳索将王鸿涛吊上去。最后,将揭开的瓦盖一一复位,忙活了半宿,布丁也累极,强忍着不敢睡去,生怕打呼噜引起看守警觉。到了五更天,天色蒙蒙亮。只听下面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杂沓声,随即,下面喧哗做一团。脚步纷乱,耳听太虚道人气急败坏地嘶吼。布丁大气不敢出,紧紧缩着身子。下面嘈杂声越来越大,太虚道人发动所有人搜捕,听脚步声少说也有百人之多。一颗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搜了许久,贼众陆续回返,聚集在殿前,一头目禀告太虚道人,“道爷,殿里殿外搜了个底朝天,四处不见人影,我看八成是早跑了。”
太虚道人闻言指鼻大骂:“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几十口子人,守不住两个半死的人。废物,废物。”
另一贼头摇头道:“爷息怒,殿外一直有几十兄弟把守,按说不应该啊,难不成飞了不成。”说着目光瞟向殿顶,“爷,殿里殿外都搜了,但上面没搜过。”
“驾上云梯,上去看看。”
“是。”
立即有几名喽啰去搬长梯,布丁眼见梯子一头竖在眼前,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一上来,立即露馅。心里不由懊恼,野菜到底有没有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原来,布丁临出发前,将计划告知戚佑才,同时,知会野菜,若他一夜未归,立即通知衙门出兵。县衙这边,义勇暗地里征召完毕,随时待命。可此时,天已黎明仍不见官军动静,布丁心急如焚。
眼见梯子一颤一颤,下面人已开始蹬梯。布丁把心一横,拼了。腕弩平举,瞄准梯口,准备一举射杀第一个上来的人,心里仍抱有一丝侥幸,第一个上来的最好是太虚道人,好被他在不防备下一举射杀,这么高的地方,就算射不死,摔也摔死。
却不料,梯上人,头还没等露出便停步不前。只见其在梯子半截腰,眼光发直,呆若木鸡。太虚道人喝骂:“混账,磨蹭什么,还不快上去。”
那人手指恶道身后,手抖口吃,道:“道……道爷,墙外有官……官军。”
太虚道人闻言猛地飞身跃起,一个纵跃便落在梯子上,顺指望去,大吃一惊。这里立身高处,可一览高墙外的景观。只见,高墙外已经布满官军,正用钩锁翻墙。而观内众人都全神贯注搜索大殿,混没注意官军已偷袭至墙边。太虚道人飞身而下,喝道:“赶紧拿武器,给我杀。”
这里特别提一点,刚刚最惊的不是太虚道人,而是布丁和王鸿涛,二人眼见恶道一个飞跃出现在梯子上,却只把后脑勺晾给二人。二人吓的是魂飞魄散,噤若寒蝉。布丁举着腕弩的手,不由剧烈颤抖。只等恶道回身,便发出一箭,管他能不能射中。却不想,恶道完全被官军攻山场面吸引,头都没来得及回,就又跳下去,指挥战斗。
二人松了口气,布丁悄悄爬向檐角,向下偷窥。只见,太虚道人指挥一名头目,带领四五十人冲向官军,而他自己带着剩余几十人,奔向西北角的小屋。
官军中第一个冲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韩青。只见他手握钢鞭,举手投足之间,便将一名贼道头颅劈裂。果真是出手不容请,招招必杀。
戚佑才在官军保护下,喊道:“韩英雄,手下留情,布大人有令,不可擅开杀戒。”
韩青连理都不理,如虎入狼群,所向披靡。这四五十名贼人虽然个个凶悍,可被二百多官军一围,胜负只是时间问题。
布丁看得明白,下面这几十人的炮灰队伍是在掩护恶道逃跑,终于忍不住站起在殿顶大喝:“师爷,快去那边,狗道要逃跑。”
刚说完,只听下方传来一声大喝:“小杂种,射死他。”
布丁猛觉胸口一痛,便一头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