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又怎么说呢?大娘,让人讹上了也要有个完呀?”我听着老太太在一旁说话,心里也着实着急。
“唉,孩子啊,你还年轻,你真的不懂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他要赖上你不扒你层皮,那不算完事。从那次打发走了那男人后,老头子心里就象垒了个坯。一下子变的少言寡语起来,性情大变跟谁也没话了。老头子就是那么一根筋的人,这种事怎么腆着脸往外去说?那不是越描越乱越洗越黑的事吗?生闷气啊。
“纸里包不住火,雪里埋不住孩子。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到街上去了。村里的老少爷们都用那眼神看他,有人当着他的面就说,哎呦,蔫哥,(老头子有个绰号叫,老蔫)木头眼镜,看不透啊,还是个花心大萝卜。你说,这种话让老头子怎么受的了?”老太太摊开两只手无奈地说。
“可是光发愁也没用啊?人家不听你那一套啊,还是想开些吧。”大白桃劝道。
老太太拍了大白桃肩一下说道:“要不说这人吧,真不能比。老头子要有你心量宽就好了,他没有啊。后来他连门都不愿出了,绱鞋的活也不愿干了,成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我说,咱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多个心眼就是了,村里人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吧,半夜打雷心不惊,没做亏心事,明眼人也知道咱的为人处世。村里人也不都是瞎子。还是心明眼亮的人多。
“他总是说,话是那么说,可有什么能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呢。他钻了死胡同了。后来我就渐渐地发现他脑袋瓜子也不那么好使了,丢三落四说东答西,浑浑浊浊的样子。很显然受打击不小,因为他知道自己家里没钱了,这些都是因他造成的雪上加霜。
“那个男人从那以后隔三岔五的就来催还帐,你说都是在生产队里干活,凑那个钱容易吗?没办法后来把养的猪卖了凑上了些,还欠有五百,只有等年底生产队分了红再说了。可是那男人说等不了,那五百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要不然就告老头子强奸。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那次真把老头子气疯了。就跟那男人干起来了,结果那男人也没沾什么便宜,把他打出了家门,邻居们都过来劝问怎么回事?那男人挨了揍也不好意思说这个帐是怎么欠下的只说要帐。老头子拿着粪叉子气的浑身直哆嗦,也说不出这丢人现眼的事。
“两个人打了一架后,那男人一看确实一时也还不上钱,他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说你女儿也这么大了,也该订门亲了,我有个舅子是公社剥猪的,就是屠户。他吹的他那个舅子怎么怎么好,那时候猪是不能乱剥的。只能去公社的供销社去剥,买个肉是凭票的,不是说你想吃肉就能吃上的。
“剥猪的那会是吃香的很,买猪肉是要走后门才买的上的,所以老头子跟我也想了想,只要那孩子没什么毛病,混日就行了。庄稼人嘛,能图什么?只要安分守己不给孩子气受就行了,说考虑考虑再说。那男人还说,只要这闺女嫁了俺那舅子,咱这帐一笔勾销,都成了亲家了那里还有什么帐可说?
“闺女看着也二十了,农村定亲早。论说也该说个人家了,就托人去打听他这个舅子的情况。也确实他那舅子家里的条件比一般户强些,因为他舅子的一个叔是县里的一个头头脑脑,所以他舅子能干上剥猪的这个活,这种美差不是一般人能干上的。
“当时去邻村打听舅子的人品,人家也不好说是好是坏,人家也只笑笑说,挺好,挺好。没有人说实话,谁也不愿做那种拆人婚姻的缺徳事,那小子吧,长的不怎滴,可也没什么大毛病。当时吧,我们老两口也是被蒙住了心窍,这舅子也把自己的阴暗面藏了起来,我们也没看出来。就这么着稀里糊涂的把女儿给嫁了。
“本想说女儿年龄小,再拖几年吧,谁知道他那个在县里当头脑的叔有办法,把结婚证给办了。那边天天托人催结婚。后来俺老两口一寻思,咱又没说着别的人家,也没什么可比的。结婚是早晚的事,于是就答应了。可是结了婚的第二年,供销社剥猪的点就撤了。这小子成了无业游民,除了会剥猪什么也干不来,在县里当头的叔也退下来。
“一切都发生着变化,变化的让人都想不来,这小子种地不会,做工也不行。拾老本行剥猪人家又嫌他懒,本来干着公家的活多自由啊,伺候个人人家让你能轻闲啊。整天喝酒,没事找茬打俺闺女。闺女每次跑回娘家来一趟,老头子就气的直发抖,就抽自已嘴巴子。沒多久就不能吃东西了,去大医院去看,人家大夫说回家吧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别老瞎想了。我一听就明白了,老头子是得了不治之症啊。
“老头子也知道自己是食道癌晚期,全家人都也知道这是气的。可也没办法呀,三个月后老头子就去世了,唉,这都是命啊。结了婚后才知道这小子不是个东西,闺女每天浑身上下都是青一块紫一块,那小子耍起酒疯来,他摸着什么,就用什么打俺闺女,用勺子砸用小板凳投,还用酒瓶抡吃饭碗砍,你说,这让谁受的了?
“我后来跟闺女说咱跟他离了吧,咱不是说图别的什么,咱是为了逃命。一天也不能跟他过了,说不定那一天你会死在他手里,咱是逃命逃的越远越好,绝不能跟这畜牲王八蛋再待下去了。
“那王八蛋小子你别看浑头涨脑,却也有他的小算盘,要是俺闺女不跟他了,十里八乡也不会有人嫁给他,他打光棍是肯定了。于是说死也不离婚变着法的闹。俺闺女气不过有一天就傻了,整天在街上疯跑,除了傻笑吃喝都不能自理,这小子也不给看病。我拚着老命把女儿接了回来,去了县里民政局办了离婚,那小子一看都这样了,也只好答应了。
“俺娘俩后来遇上了奇人,才发生了后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