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的人这时也前后簇拥着进了柴房。因为他们是眼睁睁地看着小龙从这里优哉游哉地滑出去的,于是,此时柴房又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柴草堆里若隐若现地露出几具尸首的腿脚,虽然阴森气氛中还透露着诡异,但因为人多的缘故,倒并不怎么显得恐怖。
几个民兵想挤到前面,看见阴沉着脸的石营长,心里又怯了,战战兢兢地站在后面,随手把木板门“啪”的一声关上,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些。
这时,地上的冯蛋子却“呜呜”地轻声哭起来,哽咽着自言自语道:“不清不楚地死了那么多人,上头追究起来我咋交代?我咋交代嘛?”
石营长低头看了一眼冯蛋子,一脸的轻蔑表情。
“张韦昌,你去把柴草刨开,是不是那堆黄金出事了?”一直被张子恒背着的万展飞这时说。
“你咋晓得这间屋子里头有黄金?”张幺爷立刻回头盯着万展飞大惊小怪地问。
“你先别问那么多,先把那个洞刨开再说。”万展飞用命令的口吻朝张幺爷说道。
正“呜呜”躺在地上抽泣着的冯蛋子听了万展飞和张幺爷的对话,也突然停止了哭泣,翻身从地上坐起来,连眼圈边的泪水也来不及抹,问道:“黄金?这间屋子里有黄金?”
张幺爷却不耐烦地朝冯蛋子说道:“是有黄金,但是已经不见了,飞了。黄金是晓得自己走路的。”
“不见了?”张子恒背上的万展飞惊异地说道。
“是不见了,万神仙。一堆黄金已经被国民党的一伙烂杆子部队搬跑了。石营长他们下去看了,啥子都没有了,连那堆炮火都不见了。这些死人也是他们拉的命债。”
坐在地上的冯蛋子听了张幺爷的话,就像白痴般地望着张幺爷,眼睛睁得如铃铛。
万展飞却说道:“如果真是这伙人干的,他们应该没有走远,如果追的话,估计还能追得上。”
石营长这时却说:“就是追上了又能怎么样?我们没有人手啊!”
“啥没有人手?我们不是人手吗?这些民兵个个手里不是也有炮火吗?”张幺爷情绪有点高涨地说。
石营长却笑了下,朝张幺爷说道:“就这几个人手里的破枪?你知道我们面对的是啥样子的一群人吗?杀人不眨眼的畜牲!”
“那咋整?眼睁睁地看着这伙人把那么值钱的东西抢走?况且小杨子还在他们手上呢。”
石营长挠了挠后脑勺,没有言声。屋子里变得沉默了。冯蛋子和几个民兵傻子一般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像被绕进了迷魂阵里。
突然,柴房的外边传来几声轻微的敲门声。这声音虽然轻微,但却格外清晰。
“哪个?”张幺爷首先警觉地问。
“是张幺爷回来了啊?赶紧开下门。”外面的人说。
张幺爷顿时就惊了,没听出外边人的声音是谁,但是外边的人却一下子听出了他的声音。
“你是哪个?”张幺爷警惕地问道。
“我,吴显涛。”外边的人说。
“咋会是他?”张幺爷疑惑地说道。
一个民兵已经把木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果然是吴显涛。当他看见屋子里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时,也愣了一下,但还是快步跨了进来。
地上的冯蛋子看见吴显涛进来,似乎一下子有了底气,从地上站起来,朝吴显涛说道:“吴医官,你们章奎多半出事了。”
“我晓得。章奎现在就在他们手上,我一直跟在他们后边的。我就是回来搬救兵的。”吴显涛说。
“啥?你一直跟着那伙人?”张幺爷眼睛瞪大了问。
“我的章奎在他们手上,我不跟着咋得了?”吴显涛的样子显得有几分着急。
“吴医官,你看到这伙人有好多人?”冯蛋子问。
“好几十号人。手上都是真家伙。美式卡宾枪,连发的那种。”吴显涛说。
冯蛋子有点怯场了,挠起了锃光瓦亮的头皮。
石营长却不动声色地看着吴显涛。
张幺爷对实力上的悬殊没有啥具体的概念,心里只惦记着白晓杨和那一堆黄金,于是朝吴医官问道:“吴医官,你倒是脚跟脚地回来搬救兵了。那伙人现在究竟在哪儿躲起的嘛?”
“就在那片老林子里。”
“啥?就在老林子里?”张幺爷吃惊不小。
“这么说这伙人真的还没有走好远?”张幺爷又说。
“他们好像也遇到啥麻烦了,我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他们发现。那伙人警觉得很。”吴显涛又说。
张幺爷有点激动起来,朝万展下说道:“万神仙,这个事情你得赶紧拿主张了。耽搁了怕就撵不上了。”
张子恒背上的万展飞这时却朝张子恒说道:“放我下来。”
张幺爷一听,手脚麻利地抱了一捧稻草铺到地上。张子恒把万展飞放到了稻草上。
万展飞的眼神这时变得深邃复杂,他看着吴显涛,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就像饮牛池的池水,在朦胧水雾间透露出一丝神秘的气息。“吴显涛,”万展飞平静地说道,“你儿子怎么会落在那伙人的手上?莫非他们到卧牛村来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还没等吴显涛开口说话,冯蛋子却抢在吴显涛的前头说话了:“这个事情要怪我,我得在吴医官面前当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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