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敲起羊皮鼓,
鼓声咚咚震云天。
阿巴白构率羌人,
威风凛凛来草原。
十八大将前开路,
九个儿子跟后边。
羌人进驻格溜地,
建村筑寨扎营盘。
阿巴白构令羌兵,
上下九沟把寨安。
格溜本是戈人地,
柴多水足广出产。
十八大将驻隘口,
各沟各寨设栅栏。
格溜地方好,
绿水绕青山。
四山水草茂,
气候更温暖。
格溜地方三条河,
沿河尽是大草原。
大河上头九条沟,
沟沟翠绿山果甜。
阿巴白构心欢畅,
上对苍天表心愿。
白石台前设供物,
皮鼓声声祷上天:
“阿巴木比塔,
恩泽实无边。
木姐来引路,
尔玛人人欢!”
九沟里头砍木头,
九匹山梁背石片。
九沟清水调泥巴,
羌人重把碉楼建。
如乌山上采青石,
青石块块做墙面;
木西岭上砍铁杉,
铁杉做柱又锯板。
尼罗甲格万年椿,
香椿神木做栋梁;
锡普岩上炼白铁,
白铁火圈排用场。
羌人堡寨修好了,
白石神供在房顶上。
碉房密密围四周,
碉楼高耸好望。
阿巴白构住寨内,
日夜操劳百事管;
分派九子住九寨,
十八大将镇四边。
大儿合巴基,
进驻格溜大草原;
二儿洗查基,
进驻热兹花果山。
三儿楚门基,
进驻夸渣好山川;
四儿楚主基,
进驻波洗防敌犯。
五儿木勒基,
进驻兹巴开草山;
六儿格日基,
进驻喀苏把民安。
七儿固依基,
进驻尾尼辟草原;
八儿娃则基,
进驻罗和守边关。
九儿尔国基,
进驻巨达防戈人。
九子人人有驻地,
十八大将分守十八关。
阿巴白构管羌地,
六畜兴旺人心欢。
幸福时日想过去,
羌人欢乐谢上天。
大小首领来议事,
团团围坐火塘边。
阿巴白构心欢畅,
对着首领一一谈。
“大村自有根,
大河自有源。
我们不忘祭天事,
应该好好来盘算。”
牛羊羌地有,
杂酒容易办。
戈地肥猪产夷多,
肉嫩肥美味道鲜。
派人夷多去买猪,
沿途路遥很艰险。
阿巴白构派合巴,
夷多地方把猪赶。
大儿合巴基,
往返一月半;
夷多肥猪赶回了,
大小一共五十三。
大猪有千斤,
用来祭上天;
小猪送到各村寨,
要在羌地把种传。
牦牛杀了十二头,
白羊黑羊三十三,
千斤肥猪宰九头,
祭品供在白石前。
篝火烧了十八堆,
杂酒坛子摆中间。
羌人欢庆幸福日,
酒歌声中鼓喧天。
大树九枝丫,
枝枝叶长满。
羌地上下十八沟,
沟沟人旺畜满山。
大树从小芽长起,
大河汇集着滴滴清泉。
羌人能安居乐业,
是前人用血汗来换。
凭了祖先的智慧,
尔玛人的子孙才有今天;
凭了祖先的勇敢,
尔玛人的子孙才居住在岷江两岸。
歌声鼓声响彻云天,
祖先的功勋数不完。
当日渥布吉用很长的时间将这么宏大的一首史诗吟唱完毕之时,地厅里的光线几乎完全消失了,整个空间变得混沌不清,却似乎有一股很祥和的气流在慢慢地延伸。
所有人的内心都平静而且温和。
“瑞峰,你不是一直希望听到这首原汁原味的《羌戈大战》吗?现在日渥布吉把它原原本本地唱给你听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暗处的白瑞峰停顿了一下,才说:“我只能说史诗中所说的戈基人和现实中的戈基人是完全不同的。”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就是现在,就在这儿,我们的身边就有戈基人的后裔。”白瑞峰突然有些激动地说道。
“好!白瑞峰,你终于敢大胆地说出你的想法了。庹铮,掌灯!”万展飞突然一拍大腿说道。
“戈基人?我们的身边有戈基人?”
“谁是戈基人?”
“戈基人在哪儿?”
白瑞峰石破天惊的话就像一块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水池子里,大家顿时就在地厅里议论开了。而一直在一个角落里没有出声的庹铮已经点亮了一盏马灯。
暗淡的光影里,庹铮英俊秀气的脸变得庄重肃穆。他举着马灯,用极其平静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就是戈基人,那位姐姐也是戈基人。”庹铮的手指向了佘诗韵。
佘诗韵有点猝不及防,她慌张地站起来,用傻傻的眼神望着庹铮,双手捂在胸口上,喃喃地说道:“我是戈基人?”
这时庹铮的眼中溢出了晶莹的泪花,他朝佘诗韵说:“姐姐,我们就是被遗弃在这个世界里的戈基人。在这个世界里,就因为我们都长着一条羞于见人的尾巴,所以我们一直被边缘化,我们一直想回去……”
佘诗韵站起来,慢慢地走向庹铮,她显得很激动。
万展飞看了一眼白瑞峰,温和地说道:“瑞峰,你是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啊!这么珍贵的一脉血统,却在这个世界里受到如此的欺辱,情何以堪啊!既然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这回,我们就一起使一把劲,看能不能把他们送回到那边的世界里去。这些流落异乡的孩子,这些被神性的世界遗弃的孩子,看着都让人心酸。”
白瑞峰点头说道:“是到该送他们回去的时候了。既然打开那道大门的钥匙已经找到,他们应该是有机会的。只是落在邱仁峰他们手里的那四个孩子……”
“是啊!这四个孩子还真是让人头疼的事情。我只怕再耽搁下去,错过了时辰,就连庹铮他们也会失去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也不知道张子坤什么时候能够回来。”万展飞忧心忡忡地说。
白瑞峰却说:“实在等不到张子坤的话,我们只有自己行动了。毕竟,机会是不等人的。”
“我也是这个意思。”万展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