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动水面,船掉转了头,朝多滚划了过去。
七手八脚地将多滚和他的伙伴拉上船,中箭的枪手已经奄奄一息。显然对方射出的又是一支沾了奇毒的冷箭。箭镞还在枪手的身上,没有拔下来,看着让人肉皮子抽搐着发紧。
众人齐心协力地将船划到了对岸。先上了岸的枪手们已经冲进了密密匝匝的原始森林里寻找放冷箭的人去了。
张幺爷和张子恒在日渥布吉的吩咐下将奄奄一息的枪手从船上抬下来,平躺着放在一块草地上。
奄奄一息的枪手浑身开始剧烈地抽搐,直直看着多滚的眼神绝望而且忧伤。
多滚蹲下身,双手捧住枪手的右手,并把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平静地说:“多桑,你要我带什么话回去吗?你最想告别的人是你的阿妈还是你的心上人玛瑕?”
枪手多桑的嘴唇就像涂了墨汁一般乌黑了,蜡
黄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哆嗦着用微弱的声音对多滚说道:“告诉玛瑕,我在最深的一片山林里,用她头上的红头绳,为她拴住了一株灵芝草。我等不到为她采回去的那一天了。对不起了……”
多桑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喉结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响,眼睛空洞迷茫地望着青灰色的天空,散开的瞳孔里再也没有了一丝光彩……
多滚平静地站起身,他从背上取下了鸟铳,鸟铳浸泡了水,已经变得毫无用处。他又将多桑的鸟铳取下来,放在多桑的身边,并让多桑一只手的手指把鸟铳的扳机扣住。
日渥布吉上去,拍了拍多滚的肩膀,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走到一边去了。
一身湿透了的佘诗韵这时浑身开始打起了哆嗦,脸和嘴唇都泛着乌青。
张幺爷连忙吩咐张子恒说:“子恒,赶紧找柴火生火,佘女子会被冷出毛病的。”
张子恒“哦”了一声,抬腿就要朝林子里走。这时佘诗韵却担心地说:“不要去,你一个人去,林子里不安全。”
张子恒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佘诗韵。佘诗韵也正哆嗦地看着他。
张子恒想了想,三下两下地脱下身上的老棉袄,递给佘诗韵,说:“先去找个地方换上吧。你的衣服等烤干了再穿。”
佘诗韵打了个喷嚏,也不说话,更没有拒绝,拿过张子恒递过来的棉袄,团着娇小的身子,哆哆嗦嗦地小跑着找一个隐秘处换衣服去了……
静园老和尚这时盘腿坐在静静地躺在草地上的多桑旁边,手中数着一串念珠,嘤嘤嗡嗡地念起了梵音。梵音的声音不大,却传得很远,不知不觉中,四周的气氛在梵音声中变得不那么僵硬了。
张幺爷发现日渥布吉一个人站在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一动不动,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