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幺爷叫过了张子恒,也要求着要一起到山洞那边找佘诗韵。白晓杨和张子恒都不赞成。张幺爷还要坚持,张子恒就说:“幺爷,你就别犟了。你就在这儿好好守着春明。要是这儿一个人不留,说不定春明又会被他们转移到别的地点去的。到时候我们上哪儿找人去?”
听张子恒这么说,张幺爷也就只有留下来了。不过他又急急慌慌地去木屋里向柳妈妈借火把。柳妈妈说火把没有,煤油灯倒是有的。于是张幺爷就提了一盏煤油灯过来,递到张子恒手上,朝着张子恒千叮咛万嘱咐的,就好像张子恒是护送白晓杨上战场似的,弄得紧张兮兮的。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佘诗韵并没有回到天坑对面的山洞里,她没有走远,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石窟里。白晓杨和张子恒从山洞里走出来时,远远地就看见她一个人坐在石窟大厅尽头的石阶码头上,望着那股从天而降的大飞水冲起的惊涛骇浪出神。
佘诗韵孤单的背影在空旷的石窟下显得孤独而且渺小。
张子恒本来是抱着又要陪白晓杨再去经历一回提心吊胆惊心动魄的历险过程的,远远地见佘诗韵居然就坐在哪儿,心里狂松了一口气,心里不住地暗暗念着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亲娘老子叔叔阿姨大婶大妈仙人板板……
白晓杨和张子恒走到佘诗韵的背后,佘诗韵竟然浑然不知。她正端详着自己的一双手掌出神。
见佘诗韵如此出神地端详着自己的手掌,白晓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佘诗韵的掌纹也是一种极其奇特的掌纹?”所以白晓杨朝张子恒使了一下眼色,并没有惊动她,而是朝她的手掌看去。
佘诗韵的手掌平淡无奇,和普通人的掌纹几乎是一样的。
白晓杨为自己的神经过敏感到有点好笑,于是一言不发地与佘诗韵并排着坐了下来。
佘诗韵这时才从一种痴迷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扭头看了一眼白晓杨,柔和俊秀的脸上浮出一抹微笑来。
张子恒就像一个影子似的无声无息地蹲在两个女人的身后,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佘诗韵。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佘诗韵有种无法言说的女人特有的韵味,心里晃动了一下,脸部的血液涌了上来,有点发烫。他慌慌地轻轻咳嗽了一声,以转移自己心里莫名其妙地生出的那股悸动。
佘诗韵听见张子恒的咳嗽声,回过头,才发现她的身后蹲着一个男人。
佘诗韵瞟张子恒的眼神很明艳很通透。张子恒被佘诗韵的这种眼神瞟得闪了一下,就像有一道手电光在阴暗潮湿的空屋子里冷不丁地照射了一下,又乍然消失了。
这种感觉奇怪得很。
“姐姐,你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心事呢?”白晓杨开门见山地问。
“没有想什么心事,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坐一阵子。”佘诗韵说。
白晓杨听出了佘诗韵在故意回避和搪塞她,于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佘诗韵的眼睛,又说:“姐姐,你真的认我这个妹妹吗?”
佘诗韵居然腼腆地朝白晓杨笑了一下,轻轻搂过白晓杨的肩膀,将白晓杨揽过去,紧贴着自己说:“你问的这句话真的好傻气,呵呵……”
白晓杨将头软软地靠在佘诗韵的肩膀上,说:“那你为啥不让我跟你一起分担一下你的心事?”
“姐姐的心事你分担不了。这是很长时间落下的病灶,积重难返了。”佘诗韵叹了一口气说。
“能说给我听听吗?”白晓杨仍旧执著地说。
佘诗韵侧过脸,看着白晓杨,说:“你真的想听?”
白晓杨点头。
佘诗韵扭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子恒,而张子恒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佘诗韵的侧脸看,思维和意识都在游移地开着莫名其妙的小差。佘诗韵冷不丁地回过头看他,眼神和他的眼神撞在一起。在眼神发生撞击的刹那间,张子恒的眼神就像缺了刚度的刀刃一般,在刀锋与刀锋的对决中,张子恒的刀锋锩刃了。他溃逃般地败下阵来,慌忙把眼神“嗖”地收回来,却不知道往哪儿搁,眼神游移发散地胡乱躲藏,心里同时“咚”地发出一声惊慌失措的闷响。
白晓杨猜出了佘诗韵的心思,扭过头朝张子恒轻声说:“子恒哥,我和诗韵姐姐要说点悄悄话,你可以暂时回避一下吗?”
正胸口里扑腾着小兔子的张子恒巴不得白晓杨这么说,立刻起身,远远地朝石窟的里面退了过去。一直退到估计听不到白晓杨和佘诗韵说话声的距离为止。
对于愣头愣脑的张子恒,佘诗韵轻笑道:“你哥倒是蛮实诚的一个人。”
白晓杨说:“他就是淳朴,很厚道的一个人。”
佘诗韵感叹似的说道:“还是淳朴厚道好啊!油腔滑调、油头粉面的我见得多了,都腻了。”
白晓杨打
趣道:“姐姐莫非是阅人无数了?”
佘诗韵笑道:“没你这么埋汰姐姐的哈!”
白晓杨抱着佘诗韵腰部摇了摇,咯咯咯地笑,样子亲昵温柔。远远地看着这两个女人的张子恒直咽清口水。
“姐姐,你说吧,我太想听你的故事了。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个有故事的人。”白晓杨说。
佘诗韵看着白晓杨,眼神凝重深沉。白晓杨也执著地看着佘诗韵,眼睛一眨不眨,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了关切和温暖。
“妹妹,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行吗?”佘诗韵说。
白晓杨点头。
“我听干爹说你刚生下的一个孩子长有一条小尾巴?”
白晓杨点点头,神情却暗淡下来了。
佘诗韵对白晓杨的面部表情明察秋毫,说:“怎么,我问了你不该问的话了吗?”
白晓杨摇摇头,说:“不是,是……是我的孩子不见了。”说着,白晓杨的眼睛里涌起了泪花。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
“被人抱走了。”白晓杨说。
佘诗韵看着白晓杨,说:“怎么会这样?怎么这些长尾巴的孩子在这个世界里都变得命运多舛啊?”
白晓杨泪光莹莹地说:“不知道,兴许他们本身就不该在这个现实的世界出现。”
佘诗韵有几分感慨地说:“兴许是吧!神性的世界和物质的世界原本就有一种永远的隔阂。”
佘诗韵这时看着白晓杨,说:“妹妹,如果我告诉你,我的屁股上也长着一条同样的尾巴,你相信吗?”
白晓杨点点头。她对佘诗韵说的话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的表情,这倒是有点出乎佘诗韵的意料。
佘诗韵接着说:“我小的时候,因为屁股上的这条尾巴,心里曾经自卑过。这条尾巴,也一度成了我童年生活中一段挥之不去的阴影。在读书的时候,我尽量和同学们保持着一段距离,我怕别人知道我的身上长着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东西,然后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来看我,并且在我的背后指指戳戳地嘲笑我。所以,我显得比较自卑和自闭。是我爸爸给我建立起了信心。他告诉我,我之所以长了这条尾巴,是因为我的珍贵和与众不同,而不是我的生理上有任何缺陷。他还告诉我:你应该以一种独特的心态来面对这个世界。当这个世界看不懂你的时候,你就要看懂这个世界。长有这种尾巴的人类是一种珍稀的族类,而不是什么异类。这种族类原本是这个世界的宠儿,他们精神世界的强大足以让自己本身在天与地之间遨游。只是世事变迁,这种族类在一种轮回的道路上转入了另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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