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人应冯蛋子的话,大家的眼神都很拘谨。
冯蛋子觉得自己的威信有点儿受到藐视了,于是又提高了声音说:“我问你们话呢,都哑巴啦?”
守在喜哥旁边的五婶才说话:“书记,你来是有事情?”
冯蛋子说:“当然有事情。没有事情我来你们卧牛村这个日角湾湾里头做啥?我问你们老老少少的都聚在这儿做啥?想聚众闹事?”
五婶说:“不是聚众闹事,都是女人家家老弱病残的,哪能聚众闹事?书记你不是开玩笑吓人吗?”
冯蛋子这才发现聚在坝子上的人果然除了女人就是孩子,于是说:“村子里的全劳力呢?咋一个都不见?死绝了?”
冯蛋子说的每一句话都硬邦邦的不见好,五婶就感觉到这冯蛋子是来找麻烦的了。
于是五婶说:“幺爷和子恒他们昨晚上半夜的时候带着村子里的全劳力去朝霞寺救大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书记,你脚步金贵,是不是有啥事情?”
冯蛋子听了五婶的话,脸色越加的难看起来了,说:“救朝霞寺的大火?朝霞寺离这儿好
几十里地,用得着他们去救吗?就是去了,房子早烧成光架架了!正事不做,豆腐放醋!纯粹是乱弹琴嘛!”
这时吴章奎接嘴说道:“昨晚上多半真是朝霞寺遭火烧了。我爸今天一大早就去看去了。”
冯蛋子听吴章奎这么说,又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吴章奎,说:“朝霞寺烧不烧关你爸锤子事啊?他一大早的跑去作球索?”
吴章奎说:“我听我爸说他原先在朝霞寺的那个老住持手底下学过手艺的,可能是去看那个老住持被烧死了没有。我爸这人就是念旧情。”
冯蛋子却说:“你爸念锤子的旧情!哪个不晓得你爸一贯过河拆桥一辈子打翻天印?说不定是去趁火打劫还差不多!老子还不了解你爸?”
见冯蛋子不留情面地当着众人这么说他的老子,吴章奎也不敢翻脸,只有嘿嘿地干笑。
冯蛋子又说:“看来老子今天来得还不是时候,狗日的张幺爷跑去朝霞寺救什么火嘛!是不是故意躲老子们?”
吴章奎讨好地说:“有可能。”
五婶说:“书记,原来你是来找幺爷的啊?”
冯蛋子恶狠狠地大声说:“我不是来找他的未必还是来和你们这些老娘们儿摆闲调的?还有那个张子恒,狗日的,敢冒充县革委会的人来麻老子了,不老老实实交待问题不说,还想蒙混过关。这还得了啊!”
吴章奎这时又说:“那咋办?书记。未必就这么回去?”
冯蛋子说:“回去?老子溜溜滑滑地跑这么远来就这么空手回去?我吃饱了撑得吗?就在这儿等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今天必须把他两个弄进学习班好生给老子排一顿!简直是没有王法了!使上特务手段来耍老子了。这样下去还得了啊!”
吴章奎说:“在这儿干等恐怕不是办法吧?要不我们也直接去朝霞寺,说不定半道上就碰见他们了,顺便就把张幺爷和张子恒逮了!”
冯蛋子听了吴章奎的话,摸摸锃光瓦亮的脑袋,觉得这小子说的话还有点儿道理,于是一挥手说:“走,朝霞寺!”
说着带上吴章奎和六个民兵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