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展飞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沉吟了半响,说:“小杨子,庹观这小子命贱,也硬,他不会有事的。”
“可是他伤得很重,庹铮照顾不了他的。”
“血浓于水,庹铮是会想办法救庹观的。你知道庹铮为什么会这么软弱吗?就是因为他缺乏历练。所以小杨子,你还是不要对庹铮彻底失去信心,人的内心要变得坚强,是需要历练的环境和历练的过程的。庹铮这孩子,本质还是不错的。”
白晓杨却说:“万祖祖,我们现在不说庹铮好吗?”
万展飞想了想,说:“好,既然你现在不想提起这个人,我们就不说他。”
这时,兆丰重新走回地宫,说:“师傅,外面的火势已经完全失去控制了,大雄宝殿已经着了火,火势还在朝后面的大殿蔓延,那些人在扑救,但是已经无济于事!”
万展飞神情黯然地说:“他们能够在这个时候想到去扑救,也算朝霞寺没有白烧这一回。人啊!对什么事都没有敬畏的心,就很可怕了。想想,朝霞寺终究是难逃这一劫的。百废待兴,终归是要废除一些东西的。这场大火,能够让那些人清醒一些,也算是烧得值了!”
兆丰说:“那我们现在就离开这儿吗?”
万展飞说:“等等,我还想在这地宫中多待上一会儿。”
此时的万展飞脸上露出了伤感的神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地宫顶上镶嵌着的那颗
散发着蓝莹莹光晕的夜明珠。
地宫里的气氛显得压抑沉闷起来。
白晓杨和兆丰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万展飞。
过了一会儿,万展飞说了声:“我们走吧。”
兆丰上去蹲在万展飞跟前,万展飞却说:“你现在身体受了伤,是背不动我的。和小杨子一块儿扶着我走就行。”
白晓杨上去,和兆丰一左一右地把万展飞架了起来。
万展飞说:“一会儿走的时候一定要听我的。别乱迈步子。”
兆丰说:“我知道,师傅。”
然后万展飞说:“扶我到那边去。”
兆丰和白晓杨把万展飞扶到他手指的地方。
在地宫左面的石壁上,凿刻出一幅巴掌大的伏羲氏的八卦图。万展飞朝兆丰说:“现在是火离在上,水坎在下,我们就走水坎吧。”
说着他伸手按在了水坎的卦位上,立刻,地宫内传出一阵轰隆隆的闷响声,在右手的位置,地宫内的石壁上开启出一道神秘的门洞,一股注满水汽的冷风瞬间充盈进了地宫之内。
白晓杨和兆丰扶着万展飞来到门洞前,刚要朝门洞内迈步,万展飞说了声:“别忙!”
兆丰和白晓杨停住脚,朝着黑漆漆的门洞内看去,才发现门洞的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在地宫穹顶上的夜明珠蓝幽幽的微弱光线的映射下,黑漆漆的深渊底下似乎泛着水的波纹。水的波纹在朝着上面快速地漫溢。
兆丰咦了一声,说:“我们怎么过去,师傅?”
万展飞没有理会兆丰,他又伸出手按动了一个隐藏在门洞边的机关,随着一阵石板移动的声响,一块泛着清幽幽冷光的石板从门洞的里端伸了过来,刚好盖住门洞边的深渊。
万展飞说:“我们进去吧。”
兆丰和白晓杨将万展飞扶进门洞。万展飞又转过身,再次按动了暗处的另一处机关。地宫的穹顶开始动了起来,在一阵沉闷的响声中,地宫的穹顶开始朝着下面缓缓移动堕落……
看着眼前缓缓下坠的地宫的穹顶,万展飞喃喃自语地说道:“就让这个秘密永远沉入深不见底的水底吧!上面的大火过后,朝霞寺的这一块地方,以后就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水塘。”
兆丰不甘心地说:“师傅,朝霞寺真的就这么毁了吗?”
万展飞感慨地说道:“毁就毁了吧!人去楼空,留着这么一个没有人供奉和朝拜的空空庙堂,和只剩下躯壳的人的尸首有什么区别?一把大火,烧了倒是干净了,不然看着它冷冷清清地在岁月的轮回中蒙灰沾尘,反而徒增烦恼!”
说完万展飞又伸手按动了一处机关,门洞在他们的眼前慢慢地关闭了。三个人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冷冷的空气裹挟着潮湿的水汽在一条狭小的甬道中缓缓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