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彻底离开了苏家,比苏子墨的小叔断得更加彻底。
毕竟苏鹤文……是苏子墨早逝母亲的养子,比他大五岁,在苏家的地位同样非常尴尬,比起突然变“傻”的苏子墨有过之而无不及。
“鹤文少爷也来了?那他会来看傻……少爷?”那些仆佣提起苏鹤文的时候,语气里竟然有一丝害怕。
“你觉得今天这种状况,还有人能不回来吗?”白管家不禁压低了声音,“家主病危,律师那边的遗嘱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公布,这会儿可以说是苏家的转折点了。”
“转折点?”
“是啊,苏家一直讲究的是长幼有序,继承家主位置的本该是长子。但现在大爷这样,少爷又那样,唯一能做事的鹤文少爷偏偏只是养子,真的是……也难怪二爷和三爷在大厅为难律师了。”
“白管家,原来你也这么八卦……”
“嘘!”
躲在门外说小话的声音突然消失,紧接着响起来的是一连串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似乎是那位白管家带走了躲在这里旷工的两个仆佣,回去工作了。
一直在门内听着的苏子墨,脸色却是大变。
家主病危……
那不是在说他的爷爷?
难怪平日里总是环游世界的父亲也和一些不怎么回苏家主宅的人都聚集在这里,难怪一直被安置在外的“傻子”也突然被接回主宅,难怪刚才两个仆佣的对话中出现了“律师”。
难怪往日里谨言慎行的苏家仆佣,也变成了这么松懈的样子。
这么一大群人聚集在主宅,在意的不是老爷子的身体,而是决定接下来苏家产业的归属?!
那可真是天大的事情了!
苏子墨一声苦笑,按着卧室门的手用力握紧,甚至忍不住轻颤。难以想象,如果苏子墨在噩梦世界里再耽搁一段时间的话,他也许就来不及去见爷爷了?
想到那位一直教导着自己的老人,苏子墨直接拉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苏子墨的卧室在苏家主宅的五楼,是五楼朝向最好的房间,但距离大厅有些远。也许是因为今天对于苏家来说的确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当苏子墨走进五楼走廊的时候,发现周围寂静无声,竟然真的一个人也没有。
怪不得那群仆佣会把五楼当成是偷懒的地方。
五楼的一切都是苏子墨记忆中的样子,虽然豪华,却显得有些冰冷。
苏子墨一只手握着雨伞,另一只手扶着楼梯把手,一步一步向下。弧形的楼梯很长,但因为主宅的二楼被一楼大厅挑空,所以走到三楼他就听见了来自一楼大厅的争执。
“徐律师,老头子都这样了,为什么还不公布遗嘱?”苏子墨二叔那暴躁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说实话,老爷子已经没有意识了,提前多久公布遗嘱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我们也只是因为要事在身,不想继续等下去而已。”接着传来的,是苏子墨三叔略显阴沉的语气。
“二爷,三爷,老家主严格吩咐过,遗嘱一定要到今天晚上二十四点整之后才能够开启,而且管理遗嘱的并非我个人,而是整个机构。”律师的语气不卑不亢,“还请两位一定要谅解。”
“你是死脑筋吗?!”苏子墨二叔的声音再次拔高,“你知不知道过了今天,谁才是你的老板?!”
“老二,这话可不能乱说。”阻止对方的,竟然是站在一旁的苏子墨三叔,“见到遗嘱之前,一切都还不是定数。”
“呵。”苏子墨二叔却只是冷笑了一声。
“哟哟哟——这是怎么回事?老二,老三,老爸还没走,就抢着看遗嘱了?难道是对遗嘱里的东西势在必得?这是不是太瞧不起我这当老大的了?”
随着一阵略显慵懒沙哑的声音传来,站在三楼楼梯拐角处的苏子墨隐约看见一个穿着修身西服的高瘦身影走进客厅,头发微卷,胡乱扎着一簇马尾。
那是一个叫苏乾的男人,身份是苏子墨的父亲。
“大哥,好久不见,今天没带新女朋友回来吗?”二叔看似客气地打着招呼,声音却有些尴尬,“遗嘱是大事,难道大哥你就不着急?”
“我又没本事赚钱,苏家给我也没什么用。”苏乾轻笑一声,“要是苏家被我折腾垮了,我还哪有钱买新车?”
“大哥你的性格我知道,等今天决定了下一任家主的人选,我绝对不会少了你的那一份。”二叔的话听起来客气,却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苏乾当成是竞争家主的对手。
“还是老二懂我。”苏乾又是笑笑,“不过你们吵的时候轻点声,苏家家大业大,怎么到了争家产的时候,瞧着像争抢家里动迁房的小老百姓一样难看?”
“说得好听,如果不是子墨成了傻子,你会乖乖靠边站?”三叔阴霾的声音随之传来,“现在就是一纸定生死的时候,我可没心情和你们玩兄弟和睦的游戏。”
“他是我儿子,不是傻子。”苏乾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