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野仿佛丢垃圾一般把柳靖之甩到他们面前的空地上,如果不是四肢因为疼痛而本能地颤抖,他简直就像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你们都对他做了什么?”震惊的颜辞失声吼道,她的心跳似乎在看到柳靖之惨状的一瞬间就停了下来,想也没想便急切地冲到了后者的身边。
胖男人本想示意大野拦住颜辞,却被闻令望伸手制止了。后者压低的声音里带着隐忍的怒意,“我不记得我制定的计划里有这么一个人?”
胖男人轻轻拉下了闻令望拽住他衣领的手,一边整理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大少爷直接下的命令。”
哥哥?闻令望想也没想就立刻反驳道:“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是隐在安京暗处的大少爷不可能下命令……还是他不会下这样的命令?小少爷,你可别忘了你姓闻,家主从小送你到安京学习不是为了让你胳膊肘往外拐的!”
闻令望哑口无言,胖男人说的对,他是闻家的一份子,不能只享受家族的权利而拒绝履行义务。
因此,哪怕他心底清楚闻家的所作所为都是错的,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胖男人见闻令望一副受了打击的呆滞样,心里既不屑又怜悯。少年慕艾,终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唉,季小姐,本来我们打算客气地和你七舅舅谈一谈的,怪只怪他脾气太暴躁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不得不小惩大诫一番。”胖男人的语气里一点歉意都没有,听着倒有几分无奈,仿佛他们也是迫于形势才动手似的。
颜辞置若罔闻,她正全神贯注地检查柳靖之的身体。越看越心惊,折磨他的人分明是下了狠手。且不说全身上下那些数不清的皮外伤,也不说手脚四肢不胜枚举的骨折挫伤,单是柳靖之腹部触目惊心的几处淤青和红肿就足以让颜辞提心吊胆了。
更糟糕的是她现在使不上劲,连替他做个普通的内科检查的力气都没有。再加上对方面色苍白,呼吸微弱,脉搏增快,颜辞忍不住怀疑他有内出血的可能性。
外伤骨折看着很严重,但基本不会致命。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延误了治疗时机,导致行动不便的后遗症。
相比之下,内出血的问题就严峻多了。如果柳靖之腹部的脏器真的遭受了巨大的损伤,绝对是分分钟没命的前奏。
当然,也不排除他仅仅是被虐得惨了,一时缓不过劲来。可是颜辞不敢赌,柳靖之是她血脉相连的家人,即使内出血的概率再低,她也不敢拿他的性命去冒险。
在颜辞看来,骨气和自尊都比不上柳靖之的生命重要。她当即回头恳求胖男人,“拜托你,可以请个医生来帮我舅舅看看吗?”
胖男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了两声后反问颜辞,“季小姐,你的脑子没有问题吧?有人质向绑匪提要求的吗?”他的口气透着说不尽的冷意,“想让我们大发善心,怎么不问问你七舅舅当年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颜辞听出了他言语里的恨意和决绝,她的视线落到闻令望身上,他却在对上她目光的瞬间移开了眼睛。
“你帮帮我好吗?要是请医生不方便,你解了我身上的肌肉疏松剂也行啊!小闻同学,我求求你了。”她试着用俩人曾有的情谊打动他,甚至不惜利用身为女性的本钱,“如果你答应救治我舅舅,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保证!”
话里的暗示再明显不过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大野蠢蠢欲动起来。他刚准备开口,却在闻令望冰冷而狠辣的注视下乖乖闭上了嘴。
搞什么?难得美人投怀送抱,你要吃素也没必要拉着兄弟们一起当和尚吧?敢怒而不敢言的大野在心里暗暗吐槽。
颜辞低声下气的请求确实让闻令望的表情有了一丝动容,他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艰难地拒绝道:“你……身手太好,我们不可能放你自由的。”
她眼神一亮,“这么说你同意请医生了?”
此时,郭哥不客气地插了一句,“你哪只耳朵听到小少爷他说请医生了?”
“他没说不能请医生不就等于答应了吗?”颜辞也知道自己这是在胡搅蛮缠,但人命关天,神逻辑就神逻辑吧。
面对满含期盼的颜辞,闻令望实在说不出那个“不”字,但点头也是不现实的。他们如今和丧家之犬没有区别,去哪里找一个值得信任的私人医生帮忙?
胖男人见状,走到柳靖之旁边往他身上重重地踢了一脚;后者因为疼痛而蜷成一团,紧闭的眼睛也吃力地睁开了。
“瞧,这不是还没死吗?请什么医生,你钱多啊?”
颜辞气得胸口发堵,她低头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刚醒来的柳靖之身上。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受制于人,与其用怨恨愤懑的眼神和各种不带脏字的侮辱让对方无耻的行径更进一步,还不如养足精神,照顾好受了重伤的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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